宫中的侍从们注意到了变化:陛下不再埋首于繁重的朝政,而是会适时放下手中的奏章,出外散步,用餐时也更加注重饮食的调养。尤其引人瞩目的是,陛下有时会轻抚着腹部,仿佛在抚慰着里面的小生命。
只是这些变化,无人敢于多问,皇室的机密,更是无人敢于深究。太医的频繁脉诊,更是暗中完成,除了最亲近的侍卫外,无人得知这天大的秘密。
在梁青云的心底,李安拥有着不可替代的分量,这点在他们心知肚明之中亦无甚惊奇。皇心难测,然对于李安,却是惜才如金,唯恐战场上他身陷孤立无援之境,故此特遣一位技艺超群的御医前往。而宫中,也就在这样的波澜不惊中,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与秩序。
转瞬间,故事的视角切换至那遥远的嘉峪关,关外的李安正面临着战事的紧迫。一场激烈的攻防战已然过去,湖人士兵们目瞪口呆,胆战心惊。夜幕下,嘉峪关上空火光冲天,那是守军的警戒与信号,也成了胡人心中前所未有的恐惧之源。
那些自诩勇猛无敌的胡人战士,这是他们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味道。他们望向威武的城楼,脚步不由自主地软了,甚至连骏马都不再愿向前迈进,仿佛能感受到主人内心的震颤。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们队伍中流传着上次遭雷击的恐怖记忆,那雷电准确无误地击中其中,如同操纵天威的神仙下凡,让每个人的心中都涌起了敬畏和排斥。
卢阿诺,那草原上的狼王,此刻也是愤怒与痛苦交织。他的一耳早已在李安的一枪下横飞,留下永久的伤痕。在他宽敞的帐篷中,可以看到他怒不可遏,手中的酒杯被他猛地摔在地上,满脸怒容地质问手下:
“查清楚了没有?他们究竟何以神威,能够施展如此妖术?”
“首领,探马回报,只见敌人手持类似棍棒之物,火光一闪即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至于具体何物,我们尚无从知晓。”
听此,卢阿诺怒火攻心,一脚将副将踢翻在地,随即抽出鞭子,如同暴风骤雨般落在对方身上,不顾其吃痛的呻吟。在草原上,他素有狼王之称,暴怒之下,手下无人敢出声,皆知若惹怒了他,势必有不堪后果。
卢阿诺冷哼一声,情绪稍稳,对另一副官问道:“这嘉峪关难道就无它路可通?难道我们只能困于这一城门不得进退?”
“首领,嘉峪关建于两山之间,自古便是阻敌之要塞。两侧山峰险峻,非人力所能攀登。纵使我们竭尽全力,也只能让寥寥数人通过,于大局无益,即便悄然派遣精锐,恐怕亦难逃守军的火网。”
副官的话,无异于在卢阿诺心中投下一枚重锤,道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已无退路,只能硬撼这铜墙铁壁。
卢阿诺心中满是挫败感,他战斗了一生,经历了无数血雨腥风,却从未遭遇过如今的困境。三十万大军在手,竟无法攻下对方一座孤城,这让他如何不感到苦闷和无助?
卢阿诺手握马鞭,其身影如同风暴中的狼王,在那绸缎般的毡毯上踱着步,步步生风。直到最后,他将马鞭猛地扎入坚硬的地面,声音如同来自北方荒野的怒吼,震耳欲聋:
“传达本汗的令旨!三日之后,本汗亲征,必将嘉峪关破之!告诉我草原上的狼儿们,城破之日,任由他们驰骋劫掠,纵情五日!”
这是他激起勇士血性的老计,只有这样,才能点燃他们的贪婪与狂热,以劫掠之名,赐予他们无上的斗志。
然而,面对着前所未有的险境,即使这样的激励也无法完全消弭心中的犹豫与恐惧。草原的儿郎们虽然渴望那五日的自由与财宝,幻想着金银财宝与绝色佳人,但他们清楚,这一切与生命相比,不过是过眼云烟。
尽管如此,首领的命令无人敢违,他们只能开始准备战斗所需,心中却无不忐忑,因为他们知晓,等待他们的是未知而可怖的敌人。
三日的时光,对于胡人而言,仿佛漫长的岁月。心灵的折磨与不安,让他们每一天都仿佛带着沉重的枷锁,使得身心俱疲。
与此同时,李安一方在上次的较量中已树立威名,南山军的士气如彩云之上的朝日,愈发炽烈。这些守军士气高涨,若非李安未曾许可,他们恐怕早已迫不及待地展开反击,心中都暗自揣摩着火铳与未曾使用的秘密武器——手雷。
手雷的威力,他们深有体会,而敌人对此却是浑然不觉,这未曾展露的狠招,让他们内心更是充满期待和狂热。
在这三日里,除了必要的守卫,余下的士兵生活得无比逍遥,享受着充足的粮饷和大梁国后方的坚实支持,嘉峪关内的守军过得可谓是悠然自得。
每一天,他们眺望着密集的敌营,内心都在暗自期盼敌人的攻势,因为那将是他们立功的机会。
转眼间,三日即逝。当第三天清晨的曙光初现,远处大营中号角声起,划破宁静的天空,嘉峪关上的守军顿时面露喜色,因为这号角之音,预示着一场硝烟弥漫的攻城战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