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对于夜间之事,实在是觉得自己有苦难言。冰妞儿未经通报,便擅自闯入其居室,首先发难。李安,虽然身陷窘境,却也只是在其后,呲了他一身。
此事,李安自觉于心无愧,但眼前情形显然,那白衣女子已不复出现。
纵使对方身手非凡,终究难逃女儿家之羞涩。李安心知肚明,所以快步遁入隐蔽之处,待风波平息。翌晨,他带着两道如熊猫般的黑眼圈,步出房门,引得旁人纷纷侧目,皆疑惑其夜间所为何事。
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李安不禁忌惮地回望那夜之所居,虽然自觉无愧,但每当闭目,便幻听那冰妞儿潜伏于暗,欲待其熟睡后出手,令他终夜难眠。
他本想返回皇宫,享受片刻安宁,但是事未了结,尤其是御林军一事尚待处理,所以只得带着沉重的瞳眼,径直前往御林军。在颠簸不已的马车上,疲惫至极的李安竟然沉沉睡去,安稳异常,或许是因为知道那白衣女子并未跟随,心底才得以稍安。
至于那冰妞儿何去何从,李安是全然不知。然而,他所不知的是,在他的马车驶入皇城的那一瞬,一道白影悄然离开,不久后,出现在了御书房之中。
白衣女子汇报之下,梁青云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似乎对李安此行颇为满意。“嗯,朕已经了然。不过御林军之行,恐怕不会太平,你还是亲自前往一趟,务必保他周全。”
随着皇命,白衣女子正欲离去,却被梁青云叫住:“停,朕怎感你身上有异味?这衣服上何来之痕?”皇目所及,便见白衣从胸前到下摆,竟染有淡黄之迹。此情此景,若李安在此,定会感慨一句‘好一个淡黄长裙’。
白衣女子一愣,旋即面颊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红晕,虽速被掩去,恢复往日冷静:“回陛下,此乃李公公所为……”此言一出,顿时令梁青云瞪目结舌,震惊不已。
在深宫之内,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面如寒霜,详细叙述了一夜之事。梁青云听后,心中五味杂陈,既觉其行为不检,又觉其事出有因。李安之事,虽闹得满城风雨,但是其本人,倒也并非全无理由。然而,望着那被尿液玷污的衣裳,梁青云不禁气结。这李安,总是能引起无数波澜,不仅迷惑了皇后,连皇后侧近的女官也难逃其手。
“罢了,退下吧。”梁青云最终无奈摆手,示意白衣人退去。
转眼来到御林军,李安发现事态并不乐观。一听说要被调往他处,多数将领皆是反对,他们深知一旦离开御林军,便意味着失去了权力的中心,将会被边缘化。然而,他们未曾想到,如今御林军非昔日比,郑怀远,这位直属天子之人,已是新的主宰。
郑怀远毫不犹豫地将持异议者当众斩首,明示皇权不容挑战。王希山时期的狂妄已经一去不复返,现在的御林军,已是另一番天地。天子的恩泽,如雨后春笋般,令士兵们心生感激,他们的忠诚,已是铁板钉钉。
李安曾言,一旦御林军的士兵得知自己在归顺天子后,待遇大幅提升,其他军队的将士必定心生向往,这正是梁青云所期待的结果——兵权的最终回归。在郑怀远的铁血政策下,反对之声迅速消失,御林军的调整,就此顺利完成。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永安王府,赵丞相正皱眉沉思,手中捧着刚沏的葱姜茶,思虑着国事。然而,一口未加注意的茶,烫得他差点跳起,茶盏应声落地,愤怒之声随即响彻云霄:“无能的东西,连茶都不会泡,拖出去斩了!”此语一出,赵丞相的残暴无情,显露无疑。
在赵丞相眼中,夺人性命,不过如同屠戮一只蚂蚁,轻而易举。他随手擦拭着衣上的尘埃,脸上怒气难抑,对那仆从斥责道:“一帮无用之辈,都是些废物!速去传我令旨,利用你们现今之位,为我细细搜集各卫之动态。还要你们广结良缘,为我在各卫中布下眼线。本丞相要掌握每一个细微的动态,连天子的呼吸频率,朕也要了如指掌。”
那仆从闻言,匆匆躬身一礼,急忙退出房间。赵丞相见状,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不料这一动作触及了嘴里的烫伤,瞬时,原本阴沉的面容更添几分狰狞。
他强忍疼痛,又问向旁边的中年人:“那阉人的事办得如何了?”中年人回道:“回王爷,那老东西已将那厨子一家尽数拘拿,正追查此人如何潜入府中。”
“哼,胆大包天!以为有老六撑腰,便能对本王不敬?”
赵丞相愤然道,语气中夹杂着被烫伤处带来的疼痛,“将那厨子一家老小,统统除名。老六啊老六,你的心机本王是知道的,虽无直证此事出自你手,但你绝脱不了干系。倘若此计得逞,非但天子险遭不测,本王亦将背负篡权之名。届时,你坐收渔利,岂不美哉?但你料未及此事会落入梁青云之手,想以此栽赃于本王,休想!”
赵丞相的处境,实在是岌岌可危。失去御林军,已是一痛;现今梁青云与六王爷更是欲将谋害天子之罪加之于身。前者削其权臂,后者若成其事,足以令其身陨道消。其中,真正让赵丞相恐惧的,不是他人,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