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忽然笑了:“其实在下也并非没有一番雄心壮志。然而,还要感谢兄弟,不曾嫌弃在下是个不肖之人。”
“李兄何出此言?人与人的交往,贵在真心相待。哪里会有你所说的那般不堪?”柳如是突然勾唇一笑,眼中流转着俏皮的光芒:“况且,李兄也未必如外表所示那般平庸无奇。我相信,你的心中定然有着不为人知的深邃与曲折。”
李安的笑容在她的注视下更显得愉悦,尽管她打扮得如同男子,依旧掩不住那份灵动的美丽,让李安的眼睛也不由得为之一亮。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兄弟,我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们如同手足,有何话不能说?”
“唉,恐怕在下染上了病症。”李安深深地叹息,目光深深地锁定着她说:“兄弟方才一笑,仿佛将我的灵魂都勾走了。恐怕,在下真的病了,竟对兄弟生出了心动之感。我记得自己,并无喜欢同性的不良趣味啊。”
柳如是一时间目瞪口呆,心中忽生出将他投入江中了结一切的念头。这人,才刚刚收起不羁的态度,不料旧疾复发。自己究竟是何德何能?
“兄弟!”李安突然伸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李兄!”柳如是的面颊染上了绯红,显得既惊慌又挣扎:“你,你这是要作甚?”
“兄弟如此聪颖,怎会不知我心?”李安脸上浮现了一抹狡黠的笑意,仿佛捕获了一只无辜又可爱的小白兔,紧紧地抱住了她,将她深深地搂入怀中。
李兄之手,不经意间便携起了慌乱,柳如是的心跳骤然快了几分。她挣扎欲脱,却如落水之蝉,无力振翅。天地间仿佛失了轴心,旋转不已。神情间掩不住的羞怒,如春藤缠绕心头,无从释放。在他的怀抱中,她脆弱的意志如同被蚕食的叶,悄然落空。这样的肌肤之亲,难道不是对初次拥抱的亵渎吗?
李安却笑着放手,一如既往的戏谑风流:“吾兄,不过是与你一场戏言罢了,哪有那等不堪之念。”他那轻佻的手,轻轻拂过柳如是细腻的面颊,赞叹道:“贤弟你的皮肤胜过冰雪,足以令江山内的女子嫉妒。”
柳如是仍旧心有余悸,眼中含着波动的情绪:“此类玩笑,今后还是少开为妙。”她心中默忖,自己宝贵的初次拥抱,在他眼中不过是场玩笑,如何能不令人心生悲愤。
李安见她有些真的不悦,遂举手作降服状:“好好好,此次是愚兄不妥。”他左右端详柳如是,不时皱眉,令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吾家贤弟,唯独嫌你身形太瘦。”李安又是拍拍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宜多锻炼,免得身外之人轻视。”
柳如是心想,除了你,又有谁会轻视我?她的肩膀被拍得生疼,但为掩饰自己女子的身份,她只得强颜欢笑:“兄言极是,我当付诸行动。”
李安的手又突然朝她的胸口摸去:“不过,贤弟的胸膛倒也结实。”他言下之意,让柳如是心中一惊。
“李兄!”她急忙用手护住胸口,目光如炬,怒喝出声。这般亵渎,她实在难以忍受。
李安故作惊讶:“何需如此戒备,我辈皆是男儿,一触何妨?”他还想要继续戏弄,拉着柳如是的手想往自己胸口放。
正是两人推拒间,忽闻身后淫笑之声:“那位兄台颇有姿色,不妨让与本少爷,出千两金。”李安和柳如是同时回头,只见几名锦衣年少,面带醉态的浮荡子弟。
李安微怔,心知应有侍卫阻挡此等无礼之徒,却见小顺子在暗中对他使眼色。这才明白,原来这场戏是小顺子安排的。
柳如是感觉到了一丝安全的威胁,微微苍白的小脸不自主地贴向李安。
李安趁机将柳如是护在怀中,声音柔和安慰:“无需惧怕,这等无礼之辈,由愚兄来处置。”
“李兄,无需与他们一般见识。”柳如是心系李安安危,虽心中不悦,却依旧劝解道:“我已安然无恙,不如我们回包厢。”
那苍白面容的男子却不依不饶:“多给两百两,如何?”他嘲弄着李安:“这钱足够你换取许多美人了。”
“吾家贤弟遭受凌辱,岂容汝等肆意嘲弄!”李安摆脱柳如是的援手,袖摆翻飞中毅然踏前。在过往学塾之日,他亦曾冲动,挥拳不惜,然穿越后,身陷宦海,少有争斗。
李安怒火冲天,步伐匆匆,柳如是心中万般忧虑,却知己之柔弱难以分担。只能柔声细呼:“李兄,多加小心。”
李安心中有计,为让柳如是更添担忧,他故意留手,拳风腿影,与那些纨绔子弟纠缠不休。这些少年公子,本无真才实学,彼此交手,不过流于市井恶棍。然而在柳如是看来,却是惊心动魄,生死相搏,心如乱麻,为李安捏一把汗。
一拳重击在李安胸口,柳如是的心仿佛也被牵动。李安却是以腿反击,将对方狠狠击退,边打边斥:“尔等也敢辱我兄弟!”非是他不愿早些结束斗殴,实是欲让柳如是更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