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42,长安到燕京。
晚上六点半发车,隔天中午十一点半到。
曾昭仪和李乐刚踏上站台,就被人给抓住。
“李乐,过来。”一个臂章上印着列车长的中年女人,冲李乐招手。
“吴姨,您咋在这?”肩上背着,一手拎着一个包,李乐走起来晃悠悠。
“废话,我跑这趟车,我不在这我去哪?”列车长瞅见曾昭仪,赶紧问好,“老爷子,您好啊。”
老头“嗯”了声,算是回了。
许是知道老头的脾气,列车长只是笑了笑,冲李乐说道,“跟我上车。”
“咋?”
“你爸来电话了,让给调换个软卧。去八号。”吴列车长示意着不远处的一节车厢。
“不好吧。”
“给了钱的,你以为呢?”碰了碰李乐手里的提包,“带这么些东西。准备搬家?”
“哪有,都是我妈让带着的东西,说是到了燕京送人的。”
李乐想起临走时,曾敏把各种东西可劲朝行李包里塞。
然后捏出一张纸,上面除了名字还有地址和电话。
“去燕京,不能白去、这是需要给带东西的人。你到了燕京,提前给人打电话。约个时间给人家送去。”
“那我提谁?我爸?”
“他你说我名字,他们就知道。”
“这不是有邮政快递?”李乐撇嘴。
“邮政哪有你快。还能帮忙看着。让你干点活,怎么唧唧歪歪的。”
那合着我是人形顺丰?
担心爷俩睡硬卧,人多不说,还不舒服。
李晋乔联系列车长,给换成了软卧。
刚进到车厢,一股脚臭、汗臭,夹杂着盒饭、泡面和二手烟的味道扑面而来。
再往里走几步,还能闻见白酒掺着卤菜的独特气味。
就这还是始发站空调车的软卧,刚打扫完。要是在人挤人的硬座车厢,那个冲劲儿,想想都知道。
当全国十几亿人的长途出行方式,九成九是火车的时候,干净整洁空气清新的乘车环境,基本属于扯淡。
对于有洁癖的人来说,坐火车,过一站就是受了一难,等凑够八十一站,就能渡劫飞升。
列车长叫过车厢乘务员,给爷俩换好票,嘱咐了句有事找我,去了其他车厢。
刚想庆幸都是下铺,曾昭仪就冲李乐说道,“回来要是有上铺的人来了,把我的位置给换一下。”
“咋?下铺不挺好,不用爬高上低,您这腿脚。”
“我腿脚好得很,下铺就是个沙发,谁都能来坐一坐。”
这老头。
不过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下铺人来人往,谁走这都能扫你两眼,还有脱下来的鞋子都在你眼皮子地下,万一有个脚臭的,一躺下,直接朝你鼻孔里钻。
噫~~~~~~,一会儿我也换了吧。
也不知道回头来的是什么人。
早几年,软卧这种,都得是到一定级别,拿着单位介绍信才能买上一张。
现在放开了,只有有钱,都能来躺一躺。
从包里拿出茶杯和洗漱包,又找出两双一次性拖鞋,递给曾昭仪,“姥爷,换上,咱们去餐车。”
曾昭仪接过拖鞋,看了眼,白色的鞋面上还印着金色六个大字,“羊城白云宾馆。”
“哪来的臭毛病,还换拖鞋。”
“哎呀,能舒服一点是一点,也方便不是?”
老头拧不过,还是乖乖换上。
旁边就是餐车,爷俩进来,刚想找位置,李乐又被一个服务员叫住。
“嘿,这娃,还识得额?”
李乐瞅瞅,一张胖脸络腮胡,小眼睛眯缝着,一件白色工作服被十月怀胎般的肚子撑得紧绷绷。
“你是?”
“嗨,胖了一点,就不认识了?过年时候螃蟹吃滴可美?”
“呀,喜子叔。额都不敢认了。”李乐这才记起来。
这人是李乐小时候的邻居,后来李乐搬家,也就再没见过。
记忆里还是个瘦杆杆的模样,现在这样,何止是胖了一点。
“你不是在连云那趟车上么?”
“换了换了,这边缺人伲。”
喜子又瞧瞧曾昭仪,“这位是?”
“我姥爷,这次跟着他去燕京。”
喜子一听,赶紧欠身,“老爷子,伲好哇,额叫喜子,原来曾老师还教过额画画咧。”
“好,好。”听到是曾敏的一个学生,老头微笑道。
李乐抿了抿嘴,老李出钱出人,还赶不上曾老师三个字,这老头,双标的可以。
“老爷子,去里面,那边素净,餐车两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