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审视着唐时锦,见其眼神透亮,眸中带着赞赏,并无讽刺和虚假之意,蓝缨才略略笑开。“十九王妃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不怪十九王爷能将你带在身边。”很显然,她知道唐时锦是谁。“那是自然。”唐时锦毫不谦虚。心安理得的领受这声‘十九王妃’的称谓。两个女人,突然就互相赞赏起来了。眸子里都是带着对对方的欣赏。“本王需前往随州,开路吧。”萧宴语气冷淡。这女人,怎么突然跟阿锦对上眼了“王爷赶去救人,蓝缨自是不敢多加阻拦,我让人备了快马,王爷的马跑了这么久,怕是不够快,还有些干粮,王爷带着路上吃……”“不必。”萧宴沉声打断,“本王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让开。”说着,他一马当先,跃过了城门。蓝缨:……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还停留在原地的唐时锦,满脸无语,“十九王爷这样的男人,你看上了他什么”不近人情,又冷漠,脾气还臭。就这样的男人,别说是王爷了,就是皇帝,她也不要!蓝缨毫不掩饰的嫌弃。唐时锦想了想,说,“脸吧。”“……”蓝缨呵呵,挑眉道,“十九王爷能看的,也就那张脸了。”唐时锦眉眼弯弯,她又说,“清水村的百姓还在等着你超度,村民无辜,该死的不是他们,唐姑娘,拜托了。”邺城与随州相邻。此次清水村蒙难,邺城也派了支援过去。只不过,山体崩塌的太严重,官道和山路都被毁了,救援的人,迟迟无法深入。就连祁王,都遇险了。现在外部的人,根本进不了清水村。蓝缨心想,若唐时锦真会道法,定是可以让遇难的村民入土为安的。她说超度,而不是解救,就说明这位蓝缨将军知道,清水村几乎没留下活口。她似乎也知道,这场灾祸背后另有内情。所以才会说,该死的不是村民。“将军仁义,王爷此番前来,就是来还受难者一个公道的。”唐时锦语气坚定。蓝缨轻轻颔首,“等你与王爷返程,我必定备上好酒,为你们送行。”“好,将军,我们还会再见的。”唐时锦看她一眼,便策马追上萧宴。蓝缨看着她的越来越小的背影,总觉得她那个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似乎……是瞧出了点什么过了邺城,快马加鞭,不出半日,就入了随州边界。玄影卫的马,不愧都是汗血宝马,如疾风闪电,马蹄践踏,烈风刮面,路上扬起了飞飞扬扬的纸钱。纸钱沿着山路和官道,铺垫了很长一段路。萧宴等人急着赶路,自然是没因为路上的纸钱而放慢速度。“下官见过十九王爷,王爷亲临,下官有失远迎……”随州刺史和县令两位父母官得到十九王爷前来的消息,早早就在半路等候。刺史姓王,县令姓吴。两位父母官一起跪拜迎接萧宴。萧宴只是淡淡的睨了要他二人,“不必多礼,黑锋山情形如何祁王可找到了”两位大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垂着头对视一眼,王刺史道,“回王爷,黑锋山是我们随州最大的山体,一朝崩塌,整座山毁了大半……下官有罪,请王爷责罚……祁王,祁王也未曾找到。”说着,王刺史扑通一下,又跪了下去。吴县令则诚惶诚恐的低下头。不敢言语。萧宴眸光凛冽,心中陡然有股不好的预感,“说说吧,你何罪之有”王刺史犹疑片刻,还是咬牙说了,“黑锋山面积太大,坍塌之下,山脚下的村子……都被埋了。”唐时锦闻言,脸色一沉,“你们隐瞒了受灾人数和受灾情况”她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在自己的管辖内,发生了这么大的灾害,死了太多人,怕影响自己的政绩,怕担责,所以便报了虚假人数又或是,干脆隐瞒不报!这么做,很符合官场的行事作风。“说!”十九王爷语气冷厉。王刺史本来还在好奇,这女子为什么可以在十九王爷面前说话,随意插嘴,冷不丁瞧见十九王爷冰冷的目光,他心中一抖。“王爷恕罪,并非下官刻意隐瞒……实在是,实在是下官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遇难,官道都被毁了,下官派去的人,还有祁王带来的人,皆无法进去施救。”王刺史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不知道埋了多少人,埋了多少地方刺史大人总该知道吧”萧宴声音冰冷。他哪会不知道王刺史的狡辩之词。王刺史心虚的垂着头,声音越来越抖,“埋了……按地积来说,除清水村外,应是还埋了两个村子……”萧宴陡然面如寒霜,“三个村子,你却只报了一个,隐瞒实情,欺君罔上,刺史大人看来是不想要你这身皮了!”扑咚。王刺史跪伏在地,脑袋磕的咚咚响,言辞恳切的狡辩道,“王爷,下官不敢欺君啊……实在是因为黑锋山崩塌倾泄,毁了进出的路,下官不知道山中的情况,并未有意隐瞒,还请王爷明察……”黑锋山占地面积极广,崩塌过后,山脚下的村子都未能幸免于难。“去黑锋山。”萧宴沉声下令。此处,距离黑锋山还有四五里地,隐约能看到黑锋山坍塌的山头。两位大人垂眸对视一眼,不敢违逆十九王爷,只得应声。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阵的哭声。极为悲哀。远远的,瞧见一行人从山林雾气里走了出来,朝着这边过来了。纸钱洒的纷纷扬扬,白帆被风吹起。哭丧声不断。八个壮汉抬着一副棺材,为首的孝子捧着牌位哭泣,披麻戴孝的队伍在雾气若隐若现的环境下,平添几分阴森。唐时锦定睛看去,俨然是一支送葬队伍路过此处。王刺史也发现了,他冷汗连连,连忙上前呵斥,“放肆!速速停下,十九王爷在此,不可冲撞!”送葬队伍见到官爷,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