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渐渐降低,隔着内外两室的屏风屹然不动,偶有风掠过室内,带走一室余温。
外室的打斗声如约响起,守在门外的侍书猛地一个机灵,劈里啪啦的响声从里面传来,侍书刚推开门,空中猛地多了两道残影,那黑衣人直直下坠在她的脚边!
危险!
“侍书,快走!”祁文持剑同一群黑衣人缠斗在一处,侍书还是震惊中缓不过来神,听见祁文叫她走,身子刚转过去,“糟了,小姐还在里面啊!”
祁文扭头往身后一看,虚虚的屏风将内外室分离开来侍书急得在外头直打转。
窗外一缕明亮的月色照映过来,将外室祁文英挺的身姿毫无遗落的映在屏风上,凤曦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身子渐渐又放松下来,睨着屏风上美妙绝伦的一幅幅图画。
末了,山清水秀的屏风上溅了一丝血迹,外室传来一声哀嚎,给那少年将军的姿容多了一丝蛊惑。凤曦想,那祁文上阵杀敌的时候,只怕也是这样的干净利落吧。
“脏了小姐的地方,是属下失察,惊扰小姐了”祁文持剑朝里面微微拱手,那几个黑衣人尽数负伤躺在地上哀嚎不已。侍书赶紧进来,跳过地面上有血的地方,一蹦一跳的去了内室。
“无妨,盘问清楚是什么人。”凤曦撩了撩水,漫不经心的合着眼,有祁文在,她大可不必担心。
内室的烛火再度被点亮,“小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小姐出了什么事呢”侍书一边拍着胸脯一边暗自发誓,以后公主沐浴的时候,她一定要随侍左右。
“小姐,夜深了,这水也快凉了咱们还是赶紧休息吧这客栈好生危险,不过刚刚下榻,这就有人过来了小姐,要不然咱们还是换一个地方住吧,这瞧着实在是危险。”侍书赶紧将里里外外的窗子都关上,外室多了三四个仆从正在处理外室的血迹,新得熏香很快将血腥味掩盖下去。
凤曦穿着干净的里衣,“是啊,不过刚刚下榻的功夫,这便有人找上门来了。侍书,若是背后这人是针对我们的,在这北岩郡之内,不管我们住到什么地方,那人都会找见我们的,既如此,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侍书明白,今夜就让他们打起精神来,公主,您快些休息吧,侍书就睡在外室”
万籁寂静的街上,墙根下的草丛中不时传来一两声虚弱的虫鸣声,不识手上拿着带着余温的糕点就这么倚在外头的廊柱下,任由糕点失了温度他不过是前去买个东西的功夫,竟险些让公主陷入险境
不识仰头看着没了一点烛火的房间,从怀里掏出一玫羊脂白玉的玉佩这是那夜北堂易的手下拿给他,要他转交给公主的不识不知道这玉佩究竟是什么含义,也不想知道若是公主知道他私藏这块玉佩后,他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只是不喜欢北堂易这个人而已不喜欢他那般亲昵的唤公主为曦儿
次日一早,凤曦睡到日上三竿,终于养足了精神简单梳洗之后,侍书端着食盒子过来,精致古朴的食盒看起来同这家客栈格格不入。凤曦披着外衣,鬓边的一缕黑发贴着雪白的脖颈,看着桌案上摆了一桌的食物,色香味俱全,看的叫人胃口大开。
“侍书这客栈的吃食看起来不错”
少女的脸色再度红润起来了,便是在这小小的客栈之中,少女举手投足之间也是掩盖不住的端庄。
“小姐这可不是客栈中的吃食,是去酒楼中专门买来的今早迟迟没有早膳送来,我便自个摸去了厨房,结果您猜怎么着?”
凤曦拿着筷子,试探性的尝了一口,别具风味。“如何?莫不是那厨子躲懒,没有准备早膳吧?”
“空无一人不仅是厨房之中,整个客栈,除了咱们的人,奴婢不曾见过什么外人了”侍书立在远处,如实将今日的见闻一一禀告清楚。
少女精致的桃花眼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清明道,“想来是和昨日的刺杀有关,莫不是店家害怕,这客栈中的人都逃走了吧?”
“嘟嘟——”木门传来清脆有力的敲击声,两人对视一眼,凤曦放下筷子,看了看木门。
“小姐,是我。”祁文为了避免外人发现凤曦的身份,便以小姐作为称呼。此时便等在门外,侍书开了门,祁文一身普通的束袖衣衫,平日里的佩剑也没有带,看着像个弱不经风的文人模样。
若是凤曦昨日曾亲眼瞧见过祁文持剑杀人的模样,否则是决计不会相信,祁文这样白白净净的书生模样的面孔,是那杀人不眨眼的夺命阎罗的。
“方才侍书同我说,这客栈的人全都不见了,你可知晓这是怎么回事?”
“回公主,属下失察,这店——乃是黑店,昨夜我连夜审问,已经将客栈的人全都抓了起来,此时全都在柴房之中,公主可要送他们去见官?”祁文摸摸鼻子,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遇见黑店。昨夜他们一队有二十号人,这店看着不大,竟真有贼心想要将他们全都一网打尽。
“昨夜烦乱,可有人受伤?”
“并未”祁文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