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片刻,有个太监喊道:“酒里有毒!有刺客!护驾护驾!”
侍卫们鱼贯而入,唰唰抽出佩刀,将此地团团围住。
嘉武帝第一时间将凤曦抱到怀里,怕她看到这阵仗会怕,柔声安抚道:“曦儿莫怕,没事的。”
另一边的皇后也把六皇子搂进了怀里,犹自惊魂未定。
幸亏这酒是刚上的,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喝。
“来人,验一验其他的酒和饭食是否有毒!”
饭菜他们是碰过了的,几个孩子肚子饿了,上桌便吃了东西,就连曦儿也在方才吃了块由陛下剔除了骨头的鱼。
想到这里,皇后浑身打颤,脸色愈发得白了下去。
小太监拿来银针,抖着手一一查验桌上的饭菜酒水。
所幸的是,一轮过去,银针都没有发黑。
众人松了口气。
这说明只有嘉武帝一人的酒里被下了毒!
小太监又将银针伸进嘉武帝面前的那只玉壶里,银针还是没发黑。
酒里也没毒?
窝在父皇怀中的凤曦皱了皱眉,将视线投向那只空了的酒杯。
边上的总管太监近前道:“陛下,容老奴看看这只杯子。”
嘉武帝也怀疑问题是出在杯子上,便点了点头。
总管太监用手指在酒杯内壁抹了抹,指腹果然沾上一层很薄的粉末。
他凑近闻了下,面色微变:“陛下,是砒霜。”
此话如同一道惊雷,立刻在屋内炸开。
凤曦顿时被一阵寒意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知道,这是自己的暴君父皇震怒了,是他要杀人的前兆。
抬头一看,果然看见嘉武帝面沉如铁,杀气腾腾。
“方才给父皇倒酒的是谁?”大皇子凤暄蹭一下站起身喝问。
倒酒的太监早已跪伏在地,瑟瑟发抖,这会儿吓得连话也说不全了。
“是,是……是奴、奴才。”
凤暄斜瞥了一眼,命道:“拉出去,凌迟处死!”
他已经九岁了,由嘉武帝亲自培养了几年,已颇具父亲的风采,而有些事嘉武帝也允许他代为发号施令。
这会儿嘉武帝没说话,显然是认可儿子的处置的。
突然,凤暄察觉自己的袖口被人拽了拽,低头就见小丫头眨着乌溜大眼对他道:“大哥哥,毒不可能是他下的,他自己下了毒,还自己过来服侍父皇,不是找死么。”
凤暄一囧,尴尬地挠了挠头。
“好像也是哈。”他让愤怒冲昏头脑了,“那就应该追究布置酒席的人!这些杯子都有什么人经手过?”
县令擦了把汗,上前答道:“酒席是衙门的差人布置的,酒杯和碗碟也是他们拿过来摆上的,但是在那之前,清晰和擦拭这些物件的,是衙门雇佣的十几个妇人。”
凤昳喝道:“那就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审问!”
“衙门的差人还好说,但那些妇人是临时雇的,没有记名,现在恐怕不好找了。”县令腿软得不行,快要站立不住了。
本来还指望接驾一回,能得些好处呢,谁知却引来大祸。
这倒霉催的。
嘉武帝终于开口了:“她们可都是本地人么?”
县令急忙答道:“是。”
“传令下去,本县所有的妇女格杀勿论。”嘉武帝平静地发布命令,好似只是在说中午吃什么菜一般平常。
还没说完呢,“县衙所有官吏差役一并斩了。”
县令石化在当场。
县衙所有官吏,不就包括他吗?
这关他什么事啊?造孽啊!
凤暄点点头,深表赞同。
“一个也不要留,宁杀错不放过!胆敢给父皇下毒,反了他们了!”
凤昳和凤旸等几个皇子也跟着暴怒道:“对!杀光他们!”
立时有两名侍卫上前,要把县令拖拽出去。
“陛下饶命!卑职冤枉!冤枉啊!”
凤曦头疼,不愧是暴君和暴君的儿子,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动不动就成批杀人,这个王朝岂能不亡?
“父皇,能不能别杀他们?”
凤曦从嘉武帝膝上跳下地,瞪了那两个侍卫一眼。
侍卫立马停住,望向嘉武帝。
“曦儿,”皇后把凤曦抱过去,“不杀他们,他们就得杀咱们,这可不是心软的时候。”
自己一个心地善良的小可爱,却被养在了狼堆里,凤曦有时候真的挺无助的。
“可是冤有头债有主,要杀就杀下毒那人,干嘛要牵扯无辜呢?他们也是有父母儿女的人,把他们杀了,会有多少家庭破碎呀,他们的孩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