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高照,热风阵阵。
风吹旗动,旗子上三个朱红大字,随风摇曳。
右北平。
这里是右北平太守府,可惜太守之位已经空缺多日。
之前黄巾叛乱,上一任刺史郭勋和太守刘卫被广阳黄巾杀害。
此时黄巾已经退走南下巨鹿汇合天公将军张角,土垠城重新成为治所。
侥幸活下来的官员,在右北平本地豪强资助下,算是稳定住了秩序。
但群龙无首,豪强势大,官吏威望小,没有震慑效果;
士绅豪强为了各自利益,纷纷拉拢官员,朝令夕改,没有统一方向。
偏偏就在这时候,前线传来了胡人入侵的消息。
“各位大人,上谷、渔阳、右北平方向,乌桓人有大量兵马聚集;
辽东辽西哪里也有鲜卑部队蠢蠢欲动。
根据过往情况,很可能胡人在准备新一轮的入侵。
还请大人们尽早安排。”
传信兵喘着粗气,面红耳赤,大汗淋漓,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土垠。
太守府上无太守,在座的乡绅、官员各个惊慌失措。
之前的黄巾之乱已经吓破了他们的胆子,此时再听到有胡人入侵的消息,已然失了分寸。
“这可如何是好?听说右北平很多白丁都迁往了他出,要不,咱们也走吧!”
“胡闹,咱们在这里是大户,去了别处,还是大户吗?真当别处的豪强好相处啊!”
“城内守军不足,之前黄巾攻打时死亡大半,现在大都是聚拢的残兵和刚入伍的新兵,这可怎么打仗?”
“士兵数量不足,经验欠缺,士气低落,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大家面色焦急束手无策之时,堂下传来了一道怯生生的声音。
“胡人们一向不团结,也许可以分而击之……”
众人闻言看去,是一个刚刚束发的年轻人,十三四岁年纪,脸上还带着稚气。
“国让,多嘴。大人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机会。”一个豪强呵斥道。
这孩子是他的手下,从小家贫,束发礼的钱还是他出的呢!
因为读过书,在乡里有些名望,被他聘用。
“此言差矣,我们正在商讨之际,要重视一切建议。”
有人反驳道:“我看此子谈吐不凡,不妨一听,哪怕无用,也不过耗费些许时间而已。”
豪强这才答应,解释道:“他叫田豫,字国让,本是渔阳人,因为躲避灾乱,随母来右北平投亲。
今年刚刚13岁束发,别看年纪小,却是从小学习《春秋》和《论语》。
国让,你有何见解?”
田豫穿着一身有些年头的衣服,虽然朴素,却没有补丁。
这也是他唯一能穿出去的衣服。
读书人还是很讲究穿着的。
“是,大人,小子有两策提供。
我看之前告示,今朝陛下以北中郎将卢植、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率兵征讨黄巾。
而所属军兵则是各地屯兵精锐。
但各地提供屯兵,不是一蹴而就的,尤其是幽州边防各地,要兼顾防务,训练新兵,更是需要分批次征调。
之前第三次调兵使节经过土垠,还没有回去复命,小子猜测,辽东辽西二地屯兵还没有出幽州。
如果大人们能够联系这些屯兵来援,配合城内百姓,守住右北平不是不可能。
毕竟黄巾军不杀百姓,只诛官员豪强,而胡人军队却是要杀尽汉人,百姓的战斗意愿不可同日而语。
此乃第一策也。”
众人眼睛一亮,相比于大家不着四六的乱说话,这个方法显然可行性更大。
“国让此话有理。你说有两策,第二策呢?”
“各位大人,胡人寇边,是全局而动。
但此时的胡人中可没有檀石槐这样的人,没有人的威望能够让所有胡人信服。
此时他们寇边是看中了朝廷受黄巾之苦,无暇估计边邑匪患而已。
小子以为,这些人来自不同的种族,不同的部落,他们的心是不会团结在一起的。
不妨以钱财和丝绸美酒为饵,引诱他们相互攻击。
一旦他们内乱,这一次胡人寇边,就除了一大半。”
“哈哈哈,此话深得我意。”一个大汉听后仰天大笑。
“鲜于辅,你本就是胡人出身,可有话要说?”有官员问道。
鲜于辅回答:“田豫所言,正和我心。
各位,实不相瞒,我和乌桓大人丘力居有数面之缘。
丘力居在乌桓内部向来有威望。
如果各位舍得财富,我愿意去乌桓部落面见丘力居,让他们对鲜卑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