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校长,要问我自己去问。”
林丰收笑道:“我叔和刘老师都是哑狗脾气,平时不讲话,发起火来要杀人。”
林大只瞪她一眼,把试卷还给文彩云。
那些作文如同身上的刺一般,弄得文彩云一刻也不得安宁。她丈夫在中心校当会计,文化水平不错。文彩云回家把事情告诉丈夫,拿试卷给丈夫看。她丈夫浏览三四篇,笑着说:“你没注意文题下面的要求。你看,最后要求‘选其中一件事来写’。这几个学生写了几件,离题了。刘老师扣一半分,是手下留情。”文彩云恍然大悟。
这里面有粗心的原因,也有水平的原因。文彩云对“一件”和“几件”分不清楚,认知上的模糊造成心理上的忽略。林丰收则是根本没看要求。
按理来说,由于林大只知道了“扣分太重”的情况,文彩云应该向他讲明白;然而文彩云想到事情已经过去,没必要丢这个脸,于是对谁都不说。
在次日的期末小结会上,林大只针对评卷一事严肃地说:“我们校年轻老师多,这是非常好的。为什么?青年人像早晨八九点钟的日头,有热情,有干劲,工作认真积极。但是,太粗太急,比我还要粗还要急。老师辛辛苦苦教了一年书,有什么可以看得到?成绩啦。所以,我们改卷要对老师负责……哦,还要对学生负责。好像农民兄弟种了几个月稻谷,收割了要一粒粒收起来。所以呀,要细细心心,不能急。作文也好,阅读也好,其他题也好,一定要看仔细再打分。我希望,我们的青年老师今后改掉不好的,发扬好的。”这番话相当有水平,模模糊糊中有明晰的对象。文彩云紧张地看刘心语,脸色没啥异常,不禁松一口气。
马雄飞听出来了。这个没事要找事的家伙,当然要告诉刘心语,骂一骂林大只。沈澄明笑着说:“难得糊涂——过去就算了。”刘心语想起来确实有那么一回事,难免生气。
幸好快放假了,两人的气可以在暑假中稀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