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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未养,断指可还!生而养之,断头可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她孤身一人来到王家,未作人妻,先作人母,脑海中依稀又浮现出母亲做饭时烫着手的情景。
当时她还笑母亲笨手笨脚的。
她付出那么多,那么的多,这份恩情,就算今世断头也无法偿清。
想到这里,王婉之开口:“谢傅,你娶了她吧。”
这时方才发觉谢傅已经离开,屋内只剩下她一个人。
母亲虽死犹在,小姨也是她的母亲,并不会因为身份转变,而敬爱减弱半分。
王婉之一夜无眠。
隔日来到孝堂也是心不在焉,这是她唯一一次在孝堂心不在焉。
直到落夜,方才等到谢傅到来。
王婉之疲态顿消,对着燕语说道:“燕语,烧壶茶过来,我与谢公子有事要谈。”
谢公子?怎么听着语气架势似要谈判啊。
你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事情可以拿来谈判的。
片许之后,燕语送来茶水,王婉之特地凛容吩咐一句:“燕语,不准再来打扰,否则打断你的腿!”
燕语走后,谢傅看着王婉之笑道:“第一次感觉你如此陌生。”
王婉之澹澹道:“谢公子,我素来如此。”
谢傅笑道:“在男人怀中也是如此冷漠镇定吗?”
王婉之一本正色道:“首先非常感谢你对我做的一切。”
谢傅哦的一声:“这是要与我撇清关系。”
王婉之肃容应道:“是!”
“撇的清吗?”
“有何撇不清,漫说我还未嫁你,就算嫁你,也依然可以烧婚书,夫妻二字从中间一断分开。”
“是谁说过死后要在墓碑上写什么谢王氏。”
王婉之冷声:“谢傅,此事休得再提,今时不比往日。”
谢傅微微笑道:“好,隔了一天,想清楚没有。”
王婉之道:“我相信你说的话。”
“这是事实,你不信也得信。”
“事到如今,你娶了她吧。”
“娶谁?”
“我的母……小姨司马韵台。”
谢傅就是要王婉之亲口说出小姨二字。
王婉之继续道:“当然,她还是我的母亲,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在我的心里。”
谢傅应道:“这样无私付出的女子,理当视作亲生母亲爱戴。”
王婉之目光轻轻看向谢傅,眼里流露一丝暗然不舍,却又很快隐去:“至于我与你之间,过往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吧。”
说完,王婉之已经不敢去看谢傅,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落泪,会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事情变得复杂无法理清。
谢傅笑道:“哦,你是要让我当你继父,而不是你的丈夫。”
王婉之怒拍桌子:“谢傅,我认认真真跟你谈判,你再嬉皮笑脸,休怪我不跟你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法?杀了我?”
王婉之站起背过身去,冷道:“这种激将法对我没有。”
谢傅本想再激将几句,看着王婉之清冷的背影,于心不忍,开口说道:“好,我认认真真跟你谈判。”
尽管谢傅说出这句话来,王婉之依然背对着他,似乎打算从这一刻起,不在正视她。
谢傅给两人杯子都倒了茶水,自己喝了几口润润嗓子之后,才道:“刚才谈到哪里?”
“娶我的小姨……司马韵台。”
谢傅爽快应道:“好!”
王婉之脑海一亟,心头痛的有如刀割,泪水无声的从眼眶涌了出来。
她的元镜先生啊,她生命相依的男人啊,她打算用终生来报答的傅啊,从此之后却只能形同陌路。
不破不立,谢傅缓缓道:“在神武峰的山脚下的鹦鸽镇,我已经与小韵拜堂成亲了。”
小韵!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才能用小韵这么亲昵的称呼来称呼她的母……
不!是她的小姨。
谢傅见王婉之一言不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成亲并不突然,他与小韵是水到渠成。
他与小韵经历了许多,但为了维护小韵的尊严与面子,谢傅并不打算将两人的故事说出来。
最终轻轻道:“我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
王婉之应道:“我知道,她更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她愿意与你成亲,肯定早就爱上你。”
此时获悉母亲真实身份,并不感觉母亲爱上谢傅是什么羞耻的事,因为司马韵台从未嫁给人,从未爱过人,她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子。
谢傅一讶,只听王婉之澹澹问道:“什么时候?”
谢傅轻轻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冒死将她从禁地背出来,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