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韵雪扑哧一笑:“刚才是哪位公子跌跌撞撞,头亲墙啊。”
谢傅坐下,将菜放在桌子上,额的一声:“倒是我疏忽了,可能你跟别的小娘子不一样。”
司马韵雪好奇问道:“不一样在什么地方?”
谢傅笑道:“可能你腿比较粗。”
司马韵雪一呆,怒道:“你才腿粗。”
谢傅呵呵一笑:“就算腿粗,我也看不见。”
司马韵雪冷冷道:“那摸得着吧。”
“摸是肯定摸得着,吃饭了,这菜热过一遍,再凉了就不好吃了。”
“不相信,你就摸一摸。”
“吃吧。”
司马韵雪讥笑一句:“胆小鬼。”
谢傅神色澹然的吃着东西。
司马韵雪也重新坐了下来,拿起快子吃着东西,饭菜重新热过,滋味不怎么样,倒是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有滋有味。
司马韵雪想说些什么,却总有无从下手的感觉。
一顿饭很快吃完,司马韵雪主动收拾碗快。
谢傅倒没有拒绝:“我先回书房去。”
司马韵雪嗳的一声,谢傅已经转身离开。
司马韵雪确认他一人行走没有问题,这才收回目光,突然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看着自己一双雪白无暇的纤手浸在油水之中,擦着盘子,司马韵雪露出苦笑,我自己竟舍得。
突然一阵优美的琴音飘来,司马韵雪神情一呆一动不动,立即被琴音所吸引。
立即放下碗快,循声疾步行去。
她走的很快,生怕琴音戛然而止。
琴音越是清晰,她的脚步越轻。
人站书房门口停下,朝里面望去,抚琴的不是谢傅又是何人。
只见谢傅盘坐在琴桌之前,眉清目秀,丰神俊朗。
他敞怀挽袖,衣着洒脱随意,抚琴的手法自在从容。
其优雅的神容姿态一如身边朴拙自然的根结香几,形肖神通,遥相呼应。
司马韵雪心中暗叹,好俊啊,男人也可以这般动人吗?
脚下不由自主的抬足踏入,刚刚跨过书房门槛一步,却又立即停了下来,怕惊扰着他。
司马韵雪就这样一只脚在书房内,一只脚在书房外,静静聆听着。
谢傅所奏乃是天籁《高山》。
此曲乃是俞伯牙高山流水觅知音传承下来的名曲。
司马韵雪顺着琴音,却似乎听到他心中的落花流水,如意有情,哀哀思念之心。
他在思念谁,婉之吗?
可看他表情,却脸挂微笑,毫无暗然。
这大概就是心曲,非知音而不能闻。
一曲完毕,司马韵雪意犹未尽。
谢傅笑道:“小韵,如何?”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到了,却不受打扰,琴曲一脉而贯,司马韵雪应道:“动……好听。”
谢傅笑道:“你真的听得懂吗?”
司马韵雪脸露微微不悦,我当然听得懂,你在思春,端庄的思春,不漏痕迹的思春,你以为我只听出好听来,嘴上应道:“谢公子说我听不懂,那我就听不懂咯。”
司马韵雪轻轻走了进来,香风细细,在根结香几边微微倾身掩然百媚,点燃香炉。
炉香飘飘,书房内顿添几分雅致。
谢傅笑道:“你可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
司马韵雪笑道:“小婢虽然才疏学浅,可《高山》这样的名曲却也知道。”
谢傅笑道:“不愧是名阀花儿。”
“公子过誉了。”
谢傅笑道:“小韵,你虽非知音,我再弹奏一曲《流水》让你品鉴如何。”
“好哩。”
琴音飘来,司马韵雪垂眉凝神,竟情不自禁的轻轻捻指应和节拍。
只是这一曲潺潺长流的优美曲子在谢傅的弹奏下却变了味道,琴声轻柔似弥漫香烟多了几分朦胧神秘的感觉。
曲中间断如水也有灵有情,怯极了,羞极了。
强鸣恰如水儿怦怦心跳。
司马韵雪心中惊讶,竟将水作人来,如此生动。
水顺山涧而下,时而击石缓之,时而虽涧形兜转蜿蜒,
琴音一变,谢傅突奏《高山》。
一截《高山》曲调,一截《流水》曲调,竟将两曲完美融合,而没有丝毫突兀生涩之感。
司马韵雪也算擅琴,此刻惊叹,好高超的琴艺。
水也喜悦,山石也是喜悦,两者和谐共鸣。
你来我往,一派天地交通,自然自养。
司马韵雪脸红了起来,心中暗嗔,越弹越不正经。
谢傅一曲弹完,双臂垂下,舒了口气:“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