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傅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下问道:“方便吗?”
毕竟澹台鹤情不是一般人家,而是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依礼就算两人有婚约,要见面也需长辈在场的情况下。
何况现在八字还没一撇,这般光明正大的进入女子绣楼这种私密地方,终究不妥。
而平时那种情况,算是偷偷私会。
孔管家闻言一愣,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都这个时候谢公子还如此注重小姐名节,由此可见谢公子心中敬重小姐,他日两人成亲,定是一对相敬如宾的伉俪。
“谢公子放心,我走小路领你进去。”
“如此甚好,多谢孔管家。”
大家闺秀的绣楼一般在宅子里的最深处最隐蔽处,深闺二字便是由此来之。
而绣楼一般是大家闺秀出阁前居住的地方,也称梳妆楼,平日里大步不出,做做针线女红,读书写字。
当然如今大观国风气开放,还能保持这种传统的女子并不多。
孔管家领着谢傅进入微和园,介绍道:“小姐小时候经常在这微和园玩耍。”
谢傅闻言立即能想到到一个钟灵毓秀的江南小囡囡在这园子里奔跑的活跃身影,心中暗暗道,鹤情,我错失了你的少女时光,余生让我陪你慢慢变老。
沿着散落黄叶的小径走了一段路,一座两层楼阁映入眼幕。
一并三间二层,整个绣楼雕镂彩绘细腻精致,一扇扇窗户垂挂着黄色的纱帘,廊前一排短短的红栏,池水涟漪,秋菊依水映黄。
这座绣楼成为这秋色萧条,一道明艳的色彩,好似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正在向钟情少年郎展露这笑颜。
孔管家止步说道:“小姐就在里面。”
谢傅点头,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走近,心头不知为何怦怦的跳,似如约而至,走向那位身段婀娜,衣裙翩翩的江南女子
哪个少年不多情,那是心中一团朦胧的情愫,有着“女子”二字的影子,却不知道写哪个温婉闺柔的名字,如今拨开这层朦胧,就是他未来的娘子。
谢傅走到门前檐下停下脚步,端详着这座绣楼,似端详着澹台鹤情,端详着她那些已经流逝的时光。
廊下檐枋,廊柱雕栋彩绘,红为主色,青黄间隔其中。
描金的檐壁,雕刻着犀牛望月、如意草、宝相花、等福寿吉祥的图案。
福字窗棂,纱帘在秋风下垂扬轻漾。
谢傅转身,池光如镜,绣楼倒影,清风拂面让人尘襟尽浣。
谢傅只感时光倒流,他便是多年前的鹤情,看着此情此景。
安静中,呀的一声轻呼,如同从梦中传来一般。
谢傅转身踏入绣楼,圆桌旁坐着一位白衣女子,红唇微展,轻轻啜着自己的手指尖,举止娴雅,模样却又丰神可爱,不是他的鹤情又是何人。
谢傅见状疾步就走了进去,澹台鹤情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见是谢傅,美眸一睁,喜道:“傅!”
谢傅却拿起她被针刺破的手指,放在嘴里。
澹台鹤情呀的一声,见他似个婴儿一般食着自己的手指尖,心里甜滋滋的,咯咯一笑:“干嘛呀。”
谢傅抬头朝她看去,这双有情的眼睛,看得澹台鹤情心魂荡漾,嘴上故意说道:“又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馋成这个样子,你小时候定是个馋鬼。”
谢傅哈哈一笑:“这自然是最好吃的东西。”
澹台鹤情有点懵,只听谢傅又道:“鹤情你身上任何地方都是最好吃,最美味,特别是这……”
澹台鹤情见他目光落在自己红唇上,伸手轻打谢傅一下,嗔道:“大白天的就调戏我。”
“那是不是要治个欺辱主母的罪名啊?”
澹台鹤情咯咯一笑:“若要论罪,你十条命也不够宰,不过我不舍得。”
谢傅这会还捉着她被针刺破的手,轻声问道:“疼吗?”
澹台鹤情把手收了回去,淡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没这么娇情。”
谢傅想起上回她痛的哭的稀里哗啦,轻轻叫了一声:“画眉儿。”
“嗳~”澹台鹤情本能一应,很快恍悟,大嗔道:“你取笑我,不准我叫小名。”
谢傅哈哈一笑。
“我真的怕疼,不是矫情。”澹台鹤情说着,重新拿起针线。
谢傅这才注意到她正在缝制着一件男衫,问道:“给哪个情郎绣着衣衫啊。”
“给某个没良心的。”
“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