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回头看了谢傅一眼,笑问道:“真懂?”收回目光之后却道:
“上回有个男的也说他懂了,然呢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最后手给打折了,我还是跟你说清楚一点好,免得你遭无妄之灾,这第一,从进了娘子们的院子那一刻开始,你的两只眼睛就只能盯着自己脚尖,娘子们的模样可不是给你看的,这第二,你的两只耳朵给我竖起来……”
谢傅打断道:“姑娘,我刚从兰甯娘子那边过来的。”
女子“呵”的一笑,“那我就不用废话了。”
到了一个院子门口,谢傅就听见里面传出莺莺燕燕的声音,一般青楼里的女子都是群住一院的,只有花魁才有独享一院的待遇。
谢傅跟着刚刚走进院子,突然“啊!”的一声,蹲坐地上,女子扭头问道:“怎么了?”
谢傅应道:“腿好像扭到了。”
女子皱眉道:“怎么早不摔,晚不摔,偏偏这个时候摔,算了,你先回去吧。”
谢傅拐着腿从后门走出回莺院,立即恢复正常步伐,他就是懂那些规矩,才不愿意进那院子。
绕到大街前,朝回莺院正门瞥了一眼,看看有什么大动静没有。
好死不活,竟碰见一个熟人从门口走了出来。
手里拎着个酒囊,头无髻发,披头散发,正是易杭。
易杭也看到谢傅,似看到宝一般,疾步走来,“谢兄啊谢兄啊,总算遇见你了,你多日无来,害我只能在青楼寻消遣。”
谢傅拱手:“易兄,别来无恙。”
易杭突见谢傅顶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又是一身粗衣陋服,更甚竟是赤着双足,讶道:“若论狂癫,我自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与谢兄相比才知还是略逊一筹啊。”
谢傅哈哈大笑,“斯文丧尽,让易兄见笑了。”
易杭摆手:“嗳,不笑不笑。”说着突然朝谢傅身上嗅了起来,“谢兄,可否告诉小弟,你与娘子们玩得是什么,三凤戏龙?”
谢傅一讶。
易杭微微一笑,“谢兄,休要瞒我,就算你瞒得过兄弟的眼睛,也瞒不过兄弟的鼻子。”
谢傅大为好奇,“你怎知是三风戏龙?”
“你身上余香,清香而不腻可是上品,一般人家可用不起,自然是大家闺秀或者青楼大家名伶身上之香,这女子身上的香气,贴肤方沾……”
易杭说着闭目深嗅一口,说道:“我与谢兄距离三尺,还能闻到,这肌贴的怕是很紧很紧,我猜谢兄刚刚才从哪处香榻回来。”
谢傅一笑,算是默认。
“这是其中一味,另外二味虽然普通一点,却多了几分娘子身上的汗渍香,只怕过程十分激烈,方才连汗珠儿都溅到谢兄身上。”
易杭说着沉思,片刻之后才道:“只是这双眼乌青是如何来的,软玩还是硬玩,争风还是吃醋,我却猜不出来。”
谢傅笑道:“易兄判断的没错,可实际情况却非你所想一般。”
“哦,愿闻其详。”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找个地方坐下再与易兄细说。”
两人行了几步,易杭突然喊道:“慢着!”竟脱掉脚下双鞋,直接扔掉。
谢傅见状好奇问道:“易兄,这是为何?”
“谢兄赤足来遇,分明重友,易杭岂可视而不见,自然要赤足敬你。”
谢傅哈哈大笑:“那我就承易兄这份深情。”
两人赤足步行来到易杭画舫。
刚入船舱,易杭立即备上美酒,
易杭作为主人,当下提议:“谢兄,我们先饮三杯,敬我俩这份赤足之交可好?”
谢傅朗声道:“好一个赤足之交,当饮!”
两人共饮三杯,先解渴解馋。
易杭笑道:“既然你我是赤足之交,就没有什么不可说的,还请谢兄将香艳之事说来,也好让兄弟学习学习。”
谢傅一笑,“看来易兄是诱我口出癫言。”
易杭笑道:“我喜欢看谢兄癫狂之态。”
“好,那我就将今日窘迫之事,清清楚楚告诉易兄。”
易杭兴趣立即来了,“洗耳恭听。”
于是谢傅就将自己原本前去教曲,后演变成躲藏逃跑的过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易杭听完大呼“绝妙”,“我生平逛遍青楼,却从来没有如此绝妙境况,与谢兄今日遭遇相比,我那些引以为傲的风流韵事,实在不足一提,无意为之比刻意为之,不知要趣味多少,谢兄,你今日又教我一课,我再敬你一杯。”
酒过三巡,谢傅带着醉意,现癫狂之态,“易兄,这女人嘛,我也算琢磨出点东西来,没有对错,所以不要跟她们讲道理,只有好坏。”
“对对对,不要跟她们讲道理,这点我深有感触,这道理越讲她越怨你,可这只有好坏,又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