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扬州的时候,谢傅常驻青楼,与青楼娘子交好,可以说对她们的生活喜爱,性格情致十分了解,说是闺中密友也毫不过分。
当然如果你与青楼娘子彼此熟悉,成为朋友之后,就没有什么低俗不低俗了,有的时候你说上一句过分的话,也不会失礼,朋友之间就随意很多,无需拘拘束束。
前提是你要先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后方能成为朋友,若青楼娘子见都不愿意见你,又怎么有成为朋友的可能。
澹台文望听得十分认真,点了点头,“照你这么说,确实不简单,这典故清谈,怎么个谈法?你快教我。”
谢傅想了想,笑道:“这样吧,你当牡丹娘子,我来为你演示一下,牡丹娘子见你的时候一般会跟你说什么?”
澹台文望立即道:“牡丹娘子常让我当场作诗。”
谢傅笑道:“好,她让你作诗,你就便作诗,岂不被她牵着鼻子走,就算真的作出一首好诗来,也不过得到她一句夸奖,这种场景她不知经历多少,早就麻木不仁,她让你作诗,你偏不作。”
澹台文望好奇问道:“那干什么?”
“说诗,说诗的名人轶事,例如你可以念上一首与此时此景相关的名句来,借景融情,借诗表情,你也可以说诗的典故,例如《七步咏》,《七步才》,借此侃侃而谈,岂不比作一首诗有趣的多。”
澹台文望兴奋道:“有理,这样就不怕没话说了。”说着问道:“牡丹娘子说我高才,我又如何应之?”
谢傅笑道:“说你高才,你大可谈起《八斗之才》的典故,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谢康公得一斗,天下人共分一斗,我岂敢称高才,你可以责备牡丹娘子说错话了,借此你可让她罚酒一杯,你说的有理,她必定认罚。”
澹台文望哈哈大笑,“实在是妙。”
谢傅继续道:“青楼娘子可不能一直捧着,要不然她就飘了,不把你放在眼里。”
“她吃了罚酒,那你可以顺便说起酒的典故来,她既然认罚,必定一饮而尽,你大可说她只知认罚,不知酒情,杯中物囫囵入肚,不品酒香,枉费先人造酒之艰,再罚她一杯。”
澹台文望哈哈大笑:“更妙了。”
谢傅笑道:“这一回她定是细品慢尝,你又可以说酒有欢伯之名,能消忧解愁,需开怀畅饮才是,牡丹娘子你扭扭捏捏,难道不欢,该罚才是。”
澹台文望听得入神,谢傅笑道:“这一杯罚下去,牡丹娘子必定又气又恼,想要出题刁难你,找回些场子。”
澹台文望满怀期待:“那我又该如何对付她?”
谢傅抬手道:“不可!现在就应该让她了,稍微顺着她的心意,认罚认输,这个时候你大可发挥你澹台公子不学无术的本色来,反正你认输饮酒就是,你先前折了她一回,此时她定是认为你有意谦让。”
澹台文望哈哈大笑:“绝了。”
谢傅继续道:“牡丹娘子赢了太多,心里也会过意不去,只感觉欠你的情,念你的好,这个时候你酒多胡言乱语,她大概也不会责怪,反倒是看你酒后失态,会心生怜惜也说不定。”
澹台文望激动道:“谢傅,我实在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你真是太可怕了!若让你生在富贵之家,只怕你是猎艳高手。”
谢傅道:“那我多说些名人轶事,典故你听,也许你能派上用场。”
澹台文望一副学习的态度,点了点头。
谢傅见澹台文望手上还拿着笔,从他进来到现在都忘了放下,笑道:“那我就从牛角挂书讲起……”
这牛角挂书说的是读书之勤,读书之贵。
谢傅从牛角挂书说到刺股,从刺股说到悬头苦学,说到聚萤、借壁光、映雪读书……
谢傅本就博学多阅,这些典故是信手拈来,旁征博引十分自然,没有半点生硬,澹台文望听得是如痴如醉。
更难能可贵,他娓娓而谈时,由内而外自有一股风清骨峻的气质。
澹台文望目光一直注视着谢傅,完全被谢傅的风度气质所吸引,心生仰慕敬服,不由感叹,若我能有谢傅六七分风采,牡丹娘子已经为我折服。
一个说的动听,一个听得认真用神,两人恍然不知时间流逝。
临近中午,孔管家特别备了一桌酒席,想要好好犒劳这位了不起谢公子,当他行到走廊,就被从书房内传来的侃侃而谈的声音所吸引住。
虽然孔管家文化不高,听不太懂谢傅都在讲些什么,但是从那口若悬河的节奏,就完全能够感受到这位谢公子的博学多才。
而以前的那几位老先生,没说个一二句,总要稍微停顿,思考一番再继续讲下去,这么一比就高下立判啊。
孔管家来到门口,书房内的两人投入状态,完全没有察觉到孔管家的到来,孔管家也不敢出声打扰,静静看着。
只见公子全神贯注听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