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迟宥珩站在台阶之上,看到沈希衍和纪明修从豪车两侧,分别走下来时。
金丝边镜片下的眼睛,宛若天空中,倾泻下来的细雨,就这么被一点一点侵染水汽。
令他在顷刻间模糊了视线,连展开双臂,上前给一个拥抱的动作,都忘记做了。
只能傻傻立在原地,抬着双蕴含泪水的眼睛,感慨万分的,望着那两人并肩走向自己。
两年时间,他的两个好兄弟,一个在监狱里磋磨,一个死里逃生,又历经千辛万苦,才活着回来,真的不容易。
特别是沈希衍,为最爱的人,倾尽所有,结果换来的,是沈氏易主、父母去世,自己惨遭毒手。
迟宥珩不知道,这两年来,沈希衍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只知道,自己在得知他死讯的时候,差点被气死。
现在看到他安然无恙的,迈着沉稳步伐,朝自己一步步走来,迟宥珩的眼眶,隐隐红了。
“阿衍。”
迟宥珩提起步子,三步并做两步,以极快的速度,奔到沈希衍面前,抬起双臂,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恭喜你,重获新生,也欢迎你回来。”
那两年里,迟宥珩每次想到沈希衍就这么没了,心里总是梗得很,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搜集不到证据,更是寝食难安。
直到昨晚,接到沈希衍电话,知道他还活着后,迟宥珩被蒙上灰暗的眼睛,这才重新染上光泽,也睡了一次好觉。
虽然昨晚已然耗光激动情绪,但现在亲眼看到阿衍完好如初站在自己眼前,他仍旧难掩愉悦的,抱紧对方。
“说句肉麻的话,这两年来,我每天都在想你。”
沈希衍浅薄如雾的唇角,轻微扬起几分,连带着冷沉眉眼都跟着舒展开来。
“因为我,害你被遣送出国,很抱歉。”
见他自己经历那么悲惨的事情,还惦念着连累到他的往事,迟宥珩心里,又不好受起来。
“阿衍,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那么久还没查出证据不说,还碍于祁振东的压迫,不敢拿家族名誉、拿大哥仕途,去跟害死他的人,拼个你死我活,是他没用!
然而沈希衍却丝毫不在意的,用宽厚有力的手掌,轻微拍了下他的后背。
“以后,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人敢动你。”
这话一出,迟宥珩愣了一下,又缓慢抬起眼眸,看向停在盛夜门口,那数百辆豪车。
昨晚接完沈希衍的电话后,他就看到财经频道,开始大篇幅报道司景行的事迹。
说司先生,在短短一年之内,成为——华尔街的新贵,纽约的大鳄,北美的名家,世界的首富!
被冠以这么多头衔的男人,如今的势力,可比当年的沈氏总裁要厉害得多。
那么他给出的承诺,必然是有分量的,迟宥珩也就没有任何推拒的,笑着点了头。
“好。”
真好啊。
阿衍不仅活着回来了,他还成为手握欧洲经济命脉,进可呼风唤雨,退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试问这样的人物,那个靠阴险手段、抢占他人财产,非法杀死沈氏夫妇的慕寒洲,又怎么能比得上?
想到南浅,竟然为了个这样无能的男人,这般伤害沈希衍,迟宥珩心底,又一次怒火横生。
但怕在这种时候,提及南浅,会勾起沈希衍的伤心往事,迟宥珩便没有把难听的话说出口。
只是视线触及到他的满头白发,还有戴着手套的左手时,有些疑惑。
“阿衍,你这是怎么了?”
沈希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抿了抿唇,表示没有关系。
但他越这样云淡风轻,迟宥珩越是担心。
“这两年,你一定过得很不好。”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崛起,他一定付出了很多,也一定承受了常人不能承受的遭遇。
想到自己兄弟,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回来还给他许诺,迟宥珩更是心疼。
“阿衍,以后,我也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这样暖心的话语,落在耳边,沈希衍冷漠深邃的脸庞,都跟着柔和下来。
他没有接话,也不愿意诉说遭遇,迟宥珩便不再追问,只再次用力,抱了抱他。
“再抱下去,盛夜都打烊了。”
有人冷不丁,泼了盆冷水下来,迟宥珩只能依依不舍的,松开沈希衍,转而看向杵在一旁的寸头。
“怎么,我抱阿衍,没抱你,你嫉妒啊?”
双手插兜的纪明修,散漫的,挺着腰杆子,朝迟宥珩,挑起似墨浓眉。
“我是挺嫉妒的,所以迟大律师,能不能给个抱抱?”
迟宥珩难得从纪明修嘴里听到这种话,连忙展开双臂,扑过去,一把抱住他。
“来来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