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把孩子送走,孩子就不会诱发这种病,南浅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逃离慕寒洲,选择这种下下之策。
她就应该捆死在慕寒洲身边,毕竟……这是她自己求来的不是吗?
她喜欢慕寒洲的时候,曾无数次祈求过老天爷,要一生一世陪伴在他的身边。
现在不爱他了,不愿意跟他了,就想违背誓言,千方百计逃离,老天爷又怎么会允许呢?
所以把惩罚降临到女儿身上,让女儿承受着她本该承受的责罚,又怎会不是她的错呢?
南浅恨死自己、也怪死自己,同样意识到,她这样烂的人,就不配得到幸福。
若是老老实实带着女儿、待在慕寒洲身边,哪也不去,那孩子一定能平安成长。
是她不甘心,是她到处折腾,这才害女儿患病,她该死,也不配做母亲,更加不配得到幸福!
挂断电话的南浅,想到这些,猛然抬起瘦弱不堪的手,狠狠扇了自己十几个巴掌。
使出所有力气,打得毫不留情,似乎完全不把生命当一回事,只是怪自己害惨了女儿。
打到脸发疼、发烫,她才缓缓放下手掌,像一个饱受折磨的老妇般,骤然失去所有色彩。
她躺在地上,将压抑、难受、愤恨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她种下的因,是她为了慕寒洲,去勾引沈希衍。
如果她没有这么做,沈希衍不会一无所有,也不会父母双亡,更加不会经历死亡。
虽然不是她直接害死的,但间接也是要背负因果的,老天爷是公平的,报应自然会给到每一个人。
而慕寒洲……本身就是沈家欠他的,是沈家人在他身上种的因,他计划一切去结因果,是应该的。
她一个外人,插手进来,是不应该的,可偏偏她这么做了,那么报应自然来得要更快。
但是老天爷,我的因,一切起源于慕寒洲给的肾、给的血,难道我不该用这种方式还吗?
南浅仰望着落地窗外面宽阔的天,在心里一遍遍问老天爷,也一遍遍祈求老天爷:
冲我来,放过我的女儿吧,求你了,老天爷,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寂静无声……
她被关在这里,出不去,也没人会怜悯她,这个人,也包括老天爷。
南浅自知祈求无用,便在理清楚所有错误后,强撑着身子从地上起来。
她一步一个踉跄,回到卧室,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翻开通讯录,给慕寒洲打电话。
沈希衍说过的,只要慕寒洲同意交出沈氏,那么就会放她离开,南浅想要再赌一次。
哪怕如今的慕寒洲,已经不会像从前那样,为了她愿意放下利益,但万一呢?
万一,他愿意了,她不就能出去,能见到女儿,能陪在她的身边做治疗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南浅打通了慕寒洲的电话,只响了三声,对面立即接了。
似乎一直在等她的电话,接得那么快,又那么急促,甚至在接通后,连说话机会都没给她,就急急问道:
“你在哪?有没有事?沈希衍有没有伤害你?”
接连三问,表达出,慕寒洲连日来的担忧,还有被他压抑在心底深处那陪伴过她岁月长河的隐忍爱意。
听出来的南浅,缓缓垂下眼睫,盯着自己发肿的掌心,几近冷静的,直接道明缘由。
“送宁汐出国那天,我让她把孩子带走了。”
慕寒洲没想到她打电话来是跟自己说孩子的事,缄默一瞬,又捏紧手机,平静回了一句。
“我知道。”
她的那点小心思,他什么都清楚,只不过却纵容她,毕竟,他这一生就爱这么一个人,没办法。
慕寒洲了解她,南浅也了解他,便在这个计划时,就已经猜到,只要慕寒洲发现孩子不见了,就会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也就没多做解释,只接着道:
“孩子太小,长途跋涉过程中,感染到病毒,诱发跟阿景一样的病。”
听到后面一句话,慕寒洲几乎不可置信,清俊淡漠的脸上,也跟着浮现一抹诧异。
“怎么会?”
南浅压抑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平静沉稳的,告诉对方缘由。
“我家族有遗传性疾病,基因问题。”
这一点,慕寒洲是知道的,只是……
“为什么偏偏是她?”
虽然那个孩子是沈希衍的,但这一年来是慕寒洲在照顾,哪怕南浅不让,他也在她身体吃不消时接手过。
是他精心照料,细心陪伴,这才慢慢熬过周岁的,现在不过是消失几天,就被告知得这种病。
慕寒洲怎会不诧异、不惊讶,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担忧的情绪,远远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