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佩筠话里话外暗指自己,皇上眉头一皱,心想佩筠真是愈发放肆了,帝王又岂是她能指责的。
真是个胡搅蛮缠,不知礼数的小女子,雍正心底暗自思索,想了又想,自认为并未做什么惹到佩筠的事,但瞅着佩筠一脸的委屈,又一想到她磨人的劲儿就感到头疼不已。
皇上开口道:“你这女子好生不讲道理,朕何时欺负过你?”说着又不自觉的转动着手里的碧绿佛串。
佩筠委屈巴巴的两眼含泪看着皇上,“皇上,这宫中向来讲究尊卑有序,规行矩止,嫔妾说的可有错漏?”
皇上不解的看着眼前哼哼唧唧的佩筠,“这是自然,宫中自是有成文宫规约束。”
“皇上不知,嫔妾今日被一个小小答应给了好大一个没脸。青天白日里乘着轿辇横冲直撞的,那架势像是要把臣妾活吃了一般,吓得嫔妾到现在还心神不宁呢。”
说着,佩筠拉起皇上的手放在心口处,“皇上您摸摸,到现在还跳个不停呢。”
佩筠在府中对着额娘和阿玛撒娇惯了,用起这一套来得心应手。
皇上被她这一出,弄得哭笑不得,摇摇头道:“你这妮子,倒是惯能颠倒黑白,闹了半天,原来是因为余氏,这等小事也值得你这般耍赖。”
其实,来延禧宫之前,华妃便派人向皇上禀明了此事,只不过,皇上觉得不过是件小事,佩筠没吃亏,余莺儿没摔坏,便没有放在心上。
更何况皇上最是重规矩,余莺儿身为答应就敢挑衅贵人,这在他眼里,没降下惩罚就算不错了,更别提其他了。
皇上知晓,眼前的小妮子最是夸张,平日里三分伤都能喊出十分痛来,余莺儿一事,皇上早已知晓原委,自是知道佩筠的话语掺了几斤水。
皇上继续想着,又觉得虽然佩筠有夸张的嫌疑,但是余莺儿轻狂,让佩筠受了委屈是事实,依着佩筠的性子 ,怕是气得不轻。
于是继续开口道:“余氏到底是见识有限,轻狂了些,不值当佩筠为她置气,既然是她有错,罚了便是。”
听到皇上站在她这边,佩筠心中甚是得意,脸上也不由得带出了几分,起身坐到皇上怀里,小脸贴着对方宽厚的胸膛蹭了蹭,笑眯眯的对皇上说着小话,黏黏糊糊的。
皇上见她因得了自己的偏心,而暗自窃喜的小模样,摇了摇头,终究年纪尚小,还不稳重。
满心的无奈与纵容,大手一下下的在佩筠后背上抚动,如同在安抚自家撒娇的狸奴一般。
第二日一早,一道旨意传到了钟粹宫,余莺儿本以为是皇上怜惜她被瑜贵人欺负,所以一大早就让人前来传旨安慰的。
“快点,死丫头笨手笨脚的,耽误了本小主接旨,看我怎么收拾你!”一阵兵荒马乱,余莺儿将自己收拾整齐,笑盈盈的出来,对着小厦子寒暄,可对方并没有领情,反而面容严肃的传达皇上旨意。
听到皇上斥责自己不分尊卑,并且冲撞位高的宫妃,因此罚俸三个月,抄写宫规十遍。
余莺儿整个人都愣住了,不就是一个不得皇上心的贵人罢了,怎会让皇上亲自降旨惩罚,小厦子宣读完旨意就带着人离开了,只剩下愣在原地的余莺儿。
其实,皇上本想让苏培盛去告知皇后,由中宫降下惩罚,但想到佩筠痴缠的紧,昨日又受了委屈。
因此,一大清早就派小厦子前往钟粹宫传达口谕,省的慢了,某人醒了又与他闹开。
见她嘟着小脸睡得香甜,皇上也没叫醒她,唤来苏培盛带着一众宫人为他洗漱更衣。
佩筠醒来时,皇上已经去上朝了。梳洗完毕,坐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茶点。
桑儿见小主清醒了,笑吟吟开口道:“皇上当真是心疼小主,今儿一大早就让厦公公去钟粹宫传皇上口谕,斥责了余答应,如今各宫都在看她笑话呢”
得知了余莺儿受罚,佩筠心中这口气算是出了,就不再分心神惦记这件事。
皇上让内务府新作了一批首饰送给佩筠,佩筠很是喜欢,于是将心思都放在与桑儿研究服饰搭配上去了。
经过佩筠这一番教训,余莺儿在宫中倒是暂时低调了一些,宫中原本夜夜吟唱的小曲,如今也听不见了,夜里妃嫔们睡得倒是安稳了些。
近来宫中缩减用例,为了备足过冬的衣服,大多数妃嫔宫里都在自己动手做些针线呢。
延禧宫里,佩筠出身富察氏,又受宠,银钱供给上自是不会有所短缺。
夏冬春的家中甚是宠爱重视她,早在几日前就将银钱送至宫里,以免夏冬春手头紧不够花。
但安陵容家远在千里之外,父亲又官位低微,对她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佩筠来到安陵容这时,她们主仆几人正手不停地做针线活,缝制衣物呢。
佩筠虽然不限制安陵容与甄嬛二人往来,但安陵容知道当初因侍寝一事,佩筠不喜沈眉庄,连带着对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