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吸着烟,坐在足球看台上,发呆。
烟圈在他的眼前缓缓缥缈升起,忧郁却又迷人。
后来,柯秋柏才知道当时的梁信,能来盛海学院上学已经是打了一个暑期工才凑够的学费。而往后的生活费、学费都需要他自己来解决。
他的忧郁是生活所迫,他的不善与人交际,也无非是不想别人看穿他内心的那份骄傲。却会被人贴上孤傲、清高的标签。柯秋柏却也毫不在乎。
大学四年,他勤奋努力,连续拿了四年的奖学金,可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为了接近他,柯秋柏常常制造偶遇,慢慢地两个人终于从朋友走到了恋人。
毕业后,面临找工作。
梁信的家乡是个贫困小山村,回去几乎就等于埋没人才。留下却又没有什么能力。
这个时候,柯秋柏请父亲帮忙给他找了一份律师的工作。
渐渐地他事业有了起色,两个人也就顺理成章地结婚了。
柯秋柏说:“我的父母,都是金融业的精英,在司法机关上也认识不少人。能够搭得上话。”
“所以他的事业基本是靠你家族背景才起来的。”顾佳说。
柯秋柏话音有点软了,“是。当时恋爱中的我,只是以为他爱我,所以这些事,他从不计较,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婚姻中的不平等,迟早会换来现在的结局。这终究是一场利益婚姻。”
顾佳举起韩玎的照片问:“这些照片都是你拍的?这个女人……”
沈牧知道她的疑问,待她回答,“是。你没认错,她正是我们那天在商场救下来的韩玎。”
柯秋柏原本继续说婚姻的事情,听见韩玎的名字,忽然停了下来,问:“你说什么?你们救过那个婊子?”
她难得曝粗口,让沈牧和顾佳有些尴尬。
“那天是一个巧合。很抱歉,我们只是做了一个正常人应该做的事。如果您忌讳这个,那我相信您也不会选择我担任您的代理律师。”
柯秋柏想了一下,说:“那倒是。”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讲两人的恋爱史。
“他当上律师后,大概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婚后,刚开始他对我很好。细心体贴,但我从来没想到他竟然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生了孩子。”
“那你是怎么发现他出轨的呢?”沈牧问。
柯秋柏迟疑一下,才说:“银行流水。”
“?”沈牧。
柯秋柏深吸一口气,像做了很大的决心,“婚后,我们开了一家小额信贷公司。我和梁信都是股东。但几个月前,我忽然发现公司账户上有一笔钱转到了别人的账户内。”
“有多少?”沈牧问。
“五十万。”柯秋柏说。
顾佳马上拿笔迅速记录。
“调查的那个账户持卡人的信息?”沈牧问。
柯秋柏点头,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后又继续说:“名字叫什么公司,不是韩玎的名字,但显示是买房。”
不等沈牧问,她解释道:“婚后,我们俩只买过一次房。所以我觉得蹊跷,开始彻查这件事。才知道梁信背着我买了一套江南王府的公寓。沈律师应该对盛海市房价有所了解。江南王府靠近市区,环境优美,功能齐全,但同样的价格不菲。”
沈牧说:“是。一平米大约在八千一万以上,附带装修。”
这么一来,顾佳心里有点同情柯秋柏。一个女人如果不是真的爱上对方,又怎会轻易嫁给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男人。这简直是冒险。
同时,她忍不住看看沈牧,估量着两人的家庭情况,欣慰两人事业在一起,家境也并非相差很远。出了彼此互相喜欢外,没有其他的条条框框,简单纯真。
这时,沈牧感觉到她的目光,也看了她一眼,努力克制自己的情感。
毕竟是在处理一桩重婚案,挡着当事人的面秀恩爱,估计会被打残吧。
柯秋柏说:“我们结婚有五六年了。除了春节、生日外,他基本不会记得在其它节假日时,送我礼物。”
“男人嘛,都粗心,不太会记得纪念日什么的。”顾佳安慰柯秋柏的话,实际也是给沈牧敲响警钟。
柯秋柏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人,那我也认了。可是我从公司账户上发现,这几年每逢节假日,他都会给那个陌生的账户划进一笔钱。
“都给了韩玎。”沈牧替她说出那句不想说的话。
“是。”柯秋柏说。
“等会儿,您刚才说您开的是一家小额信贷公司。公司全称叫什么?银行流水有带吗?”沈牧问。
“嗯。”柯秋柏应了一声。
顾佳连忙从一堆文件中,寻找那份银行流水账单。
“不用找了。银行流水我也只拿了一小部分。后续如果需要的话,我会再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