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若不是你参与进来，我会处理的更快。”沈牧冷笑道。
“你就不怕他最后不答应？”蒋荣反问。
沈牧说：“蒋律师专业知识无可挑剔，但只怕将人情忘记了。在亲情面前，生死危机永远比金钱更重要。”
蒋荣愣住了，处理法律事务上，他的确只是一味的求胜，从没认认真真地从客人的人情上思考。这一回，沈牧给他上了一课。
但纵然是这样，他也不愿意服输。
待蒋荣走后，顾佳对沈牧说：“今天谢谢你了。”
沈牧轻笑一声：“不客气。你弟弟是什么血型？”
顾佳抿了抿嘴，说：“b型。”
“好。那我先去献血了。”沈牧说完，转身就走了。
房间里空了，顾佳这才重新拿起手机，朋友圈里留言的人，瞬间就有好几十个人，还有不少朋友，索性转发她的朋友圈。
“果然还是好人多！”顾佳忍不住感叹。
这时，文琬已经回来了，她走进佳佳的房间，坐在她的身边，问：“在说什么？”
顾佳看看妈妈问：“都办妥了吗？”
文琬点点头，然后说：“你爸爸……不……顾健回到医院后，发现又很多人指明要给顾尧献血。他知道都是你的功劳。你爸爸他让我跟你说一声谢谢。”
这么多年，他这个父亲，只存在她幼年的记忆中，没有五官上记忆，更没有任何美好的回忆。
每当舍友同学们，说起父亲，她总只是听着，一言不发。对于她来说，顾健这样的父亲，有还不如没有。
可是，如今他的这一声谢谢，倒叫她有些辛酸。
她沉默了，俯下身子，枕在文琬的腿上，说：“妈妈，那你……后悔过吗？”
文琬知道她是想问，嫁给顾健和生她有没有后悔。
她温柔地一笑，将她挡在眼睛的碎发，别到耳后，说：“妈妈，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有了你。无论婚姻给了我多少磨难和痛苦，都无法掩盖有你的幸福。”
顾佳有点小感动了，眼眶里盈盈剪水，紧紧搂住妈妈说：“谢谢妈妈。佳佳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和妈妈在一起。下辈子，佳佳也要做您的女儿。”
“好。”安顿好顾佳，文琬起身去做饭，才想起来沈牧人不见了。
“对了，你那个师父人呢？也早就走了吗？”文琬问。
顾佳微微一笑，说：“已经先回去了。”
文琬微微一侧脸，说：“你这丫头，人家帮了这么大一个忙，总要留他一起吃顿便饭才是啊！”
顾佳一抿嘴，故意说：“他才不需要。”
对于沈牧是她救命恩人这件事，顾佳还不想告诉妈妈，只想等到了时机，顺其自然地告诉她。
文琬只好用手指指了指她，“你呀！”
说完，她就出去做饭了。
这个时候，顾佳心里总有些心神不宁。虽然帮了顾尧找了很多人献血，可她这个当姐姐地总觉得还做的不够。她低头看了看脚下，想起那天的事，再也坐不住。
她等不到开饭了，换了衣服，偷偷溜出了家门。
等到文琬发现时，人已经坐在了出租车上。
从家到医院，足足有十几分钟的车程，可顾佳却一直心跳加速，难以控制。
临下车时，她站在急诊科的大楼门口，还是犹豫不决，脚步沉重地一步也迈不开。
她没有勇气面对，一面担心他的身体，一面担心自己会被当成坏人仇人，被人推出门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脚依旧无法向前迈一步。
终于，她转过身正要走，却被沈牧叫住。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
顾停住脚，缓缓转过身，说：“不是我不想进去。只是……”
“难道你打算一直这样？”沈牧反问。
“我……”
“我认识的顾佳可不是这样的。”沈牧用激将法。
顾佳脸上有些尴尬，又转过身，定了定神，鼓足勇气进了急诊科。
顾尧所在的病房，在急诊科的最里面。
沈牧陪着顾佳一直走到了最里面。
这个时候的顾尧还在抢救室里住着，各种监护仪器滴滴的响，顾佳看了一会儿后问：“情况，好些了吗？”
“情况并不乐观，可能不仅仅不仅仅是需要输血这么简单。”沈牧说。
在顾佳来之前，他就早已将他的情况问清楚，以顾佳的性子，就算不亲自来，也一定会想方设法了解他的情况。
顾佳转过头，仰头盯着他的眼睛问，“那需要怎么治？”
事实上，顾佳在福利院，做了那么多年的公益，早已清楚，再生障碍性贫血，事实上就是白血病，需要化疗，可能还需要捐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