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看了顾佳一眼,说:“如果觉得冷,就出去等着吧。”
“不用。我没事。”顾佳一见他又要撵自己往外走,立即端正了坐姿,摇头强调。
沈牧见她坚持,也只好继续问:“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田烨华起诉你涉嫌杀人未遂,一审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如今你身处监狱,想要起诉离婚,要回孩子的抚养权,这很难。”
何淑珍落泪,心情复杂,顾佳从背包里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
何淑珍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对她说:“谢谢。”
“都过去了。您也别太伤心。”顾佳安慰道。
“我的鹰儿怎样了?”何淑珍问。
顾佳看了看沈牧,见他同意,才遗憾地说,“孩子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鹰儿是为了救我,才……那个恶魔,我就算是赔上自己的身价性命,也一定要离婚,决不能让他要走鹰儿的抚养权。求求你们,帮帮我。”何淑珍伤心道。
“我们来就是为了帮你。不过,你们必须跟我们实话实说。你和田烨华的离婚案,如果只是单纯的分割财产,获得经济赔偿,倒也好说。可孩子的抚养权,你虽然身为亲生母亲,却失去自由,法院是不会判给你的。”沈牧说。
“什么?不行,田烨华那个人,长期家暴,这么多年,他不光打我,还打孩子。孩子跟着他,只怕没有好日子过了。”何淑珍几乎哽咽。
“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一时冲动呢。”顾佳有些心疼,看了看沈牧问,“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或许可以将孩子的抚养权,转嫁给社区居委会或者是福利机构。二审如果能翻案的话,孩子就会有一线希望了。现在必须要洗脱你涉嫌杀人的罪名。”沈牧说。
“真的吗?沈律师,谢谢你们。”何淑珍脸上微微有了喜悦的表情,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沈牧说完看了一下时间,正好一个小时时间。
这时,顾佳的手机忽然响了,她低头一看是文琬的电话。
妈妈若不是有急事,肯定不会在上班时间给她打电话。
看着手机显示屏界面上妈妈的字样,顾佳攥紧了手机。
沈牧发现了她的异常,一眼扫到她手机上的来电名字,说:“接吧。时间到了,我们也该走了。”
顾佳看了看他,正要问,却见女狱警进来了,将何淑兰押解回去了。
顾佳这才匆匆接听了电话。
“喂?妈妈,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电话刚一通,顾佳便问,然而电话那头确实一阵乱七八糟地声音。
顾佳仔细听,像是什么东西砸碎了。
顾佳担心妈妈开店遭遇劫匪,连喊了数声,才听到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
“文琬,不管怎样,你今天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休想赖账!”那个声音,是顾佳曾经感到厌恶、恐惧、憎恨的声音。
十年了,她以为再也不会听见,遇见那个人……
而此时,她懵了,脑袋里一阵嗡鸣……
十年了,那个消失在她世界的声音,与她有着血缘上,名义上亲情关系的父亲,消失十年后,又突然出现了。
那个曾经让她和妈妈都痛苦的人,回来了。
电话里依旧响着那个男人的恶毒声音:“文琬,今天不管如何,你都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记!不给也待给!”
“你休想!十年了,佳佳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你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义务和责任吗?”文琬一向温婉娴淑,十年前因为无法忍受他的家暴,最终选择离异。如今,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软弱的女人。
“姓文的,你不要太过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心思!你不就是想要私吞那点家产吗?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这房子说到底,是我父母留给我的。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电话里的那个男人依旧破口大骂!
“十年了,你还是这个样子!”文琬冷嘲道。
“你还不是一样!你来说,不管怎样,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就把你这个房子也砸了!”
此时,电话里传来一阵碰的玻璃破碎声和尖叫声。
“顾健,你混蛋!”文琬一声谩骂,几乎是一声嘶吼。
顾佳凭直觉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家中一定出了事。她接连又喊了好几声妈妈,却都得不到妈妈的回应,顾佳将手机从耳边拿开,仔细又看下,通话计时,一直没有间断过。
她这才知道,妈妈不是专门打给她的,一定是无意碰到了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她立即挂断电话,对沈牧说:“师父,我不能回律所了,跟您请个假,必须先回家!”
“我送你!”她甚至不用多讲原因,沈牧便已经猜到了一二,干脆利落的从大衣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转身就朝监狱大门走。
“啊?”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