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倩倩依旧不看顾佳,只是艰难地开口问:“会吗?我认识他十五年,才知道他可以为了钱,如此没有底线。抛妻弃女也就罢了,弄虚作假也未免太可耻了?”
顾佳扯了扯嘴角,心里不是滋味。善恶终有报,她曾经劝过别人的话,如今,放在娄倩倩面前,却觉得略显苍白。
她不是当事人,只是一个代理人,帮助她的人,却也觉得这个离婚过程,未免太痛彻心扉。可她毕竟是顾佳,遇事难不倒的顾佳。
她握紧娄倩倩的手,给她加油打气:“一定会的。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的。上天一定不会对一个善良的人吝啬他(她)的好运的。”
娄倩倩这才微微低头,俯视蹲在地上的顾佳,眼中满是失望,温柔地说:“顾助理,你能想象的到,一个相爱了十多年的人,转眼就变成一个贪婪毫无底线的陌生人吗?这种变化,让我仿佛感觉到天都塌了。”
顾佳微微抬头看了看沈牧,心有感触。
十年前,她认识的那个尚不知姓名的沈牧,与今天朝夕相处的师父沈牧,也截然不同。
但即便现在的他,待人处事冷冰冰的,她依旧相信他还是那个本性善良、为人正直的沈牧。只是,他的心里,眼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清霜。
“我带你去做检查吧!”顾佳转移话题,搀她起身,正欲往妇科走时,与给临床输液的小护士擦肩而过,却意外的发现她手上竟然带着一块名表。
顾佳停步,回头看了一眼,她熟练地拍了拍患者的手背,消毒、扎针一气呵成,手法精准、动作娴熟,并非是新护士。顾佳仔细打量她,似乎有点眼熟。
与此同时,沈牧也发现了她的异常。随后,两人默契地一唱一和道。
“师父,你还是再去打两针点滴吧!”
“顾佳,我去打针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顾佳冲沈牧笑了一下,才带着她去了科室,做了已婚未育的证明。
沈牧交了钱后,坐在急诊室里,借着输液,静静观察那个带着名表的护士。
她胸前的工作牌上,写着“尹霖”的字样。浓眉大眼,皮肤白皙,长得十分俊俏,约莫只有二十多岁,手上的香奈儿名表,异常刺眼。
而医院里的其他护士,全部都穿着白大褂,忙出忙进,身上佩戴的只有胸前的一块医用秒表。除了必要的妆容外,均十分素雅。
整个急诊科,只有尹霖带着名表。她一个三甲医院入职不过三年的护士,哪怕天天加班,也不见得会舍得买这种名贵的手表。
就在此时,沈牧收到了顾佳的短信。
【师父,我想起来了。她就是当天给娄倩倩和谢诗兰抽血的护士。】
【好,收到。】沈牧迅速回复完短信,悄悄拔掉了刚刚才扎好的液体,借机去了医护办公室。
他找到尹霖的值班表,而顾佳也顺利拿到了娄倩倩的未育证明。
案件有了巨大突破后,沈牧向盛海市初级人民法院正式递交了娄倩倩的证据。
十月二十日,盛海市初级人民法院上空,烈阳高照。
谢明远与娄倩倩的离婚案件,双方已分别递交了证据,准备充沛,正式开庭。
作为被告方,顾佳早早带着当事人娄倩倩,站在了法庭大门口。
距离开庭还有十分钟,沈牧带着最后的一份材料,爬上法院的四十几层的台阶。
他才刚刚走到一半,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他。
“沈律师!好久不见!”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沈牧转过身,才见是一位身穿黑色条纹西装的男人。跟在他身后的正是谢明远。不用想,他就是谢明远的代理律师——蒋荣。
“原来是你。早就知道谢明远背后的律师不简单。”沈牧客气地夸赞。
蒋荣快走了两步,停在他的面前,握手道:“沈律师还是这么意气风发。今日能够再次对簿公堂,也是蒋荣的荣幸啊。”
“彼此彼此。”沈牧看了看他的手,礼貌地说。
“不过,蒋某倒是没有想过,一向从无败绩的律坛名将,如今居然会接离婚这种小案子。”蒋荣曾经败在沈牧的手下,输的惨不忍睹。如今,见他跌下神坛,难免不会借机讥讽一翻。
原本一直绷着的沈牧,听到此话,冷笑了一声,松开了手。
他瞟了谢明远一眼,不紧不慢地问:“比不上蒋律师,如今在梁信身边呼风唤雨。怎么,你接谢明远的案子,是梁信的命令,还是你另有打算?”
沈牧的话,听起来像是寒暄,实则探询。
蒋荣听了,立即改了口:“哈哈。说笑了。沈律师一向‘战无败绩’,今日这桩案子,我是来学习的。”
“学习不敢当,不过是再来一次‘你输我赢’罢了!”沈牧胜券在握,毫不客气地回击,“希望这次你输的不会太难看!”
他的话显然震慑到谢明远,蒋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