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上去像。”雷俊自嘲地笑笑:“装文化人。”
将来如果时机合适,他甚至考虑把这浩然玄圭改成一副眼镜的模样……
雷俊摇摇头,收敛自己放飞的思绪,仔细检查这浩然玄圭。
有此宝随身,一定程度上自己再出手,道家法力的外在模样就变为儒家浩然气。
至少,看上去像那么回事。
当然,不是完全没有疏漏。
如果是修为境界足够高的大儒,仍然有可能看出端倪底细。
但是……
雷俊向两边平举双臂。
头顶上空太清八景宝蓑安然落下,将他笼罩。
淡淡云雾,仿佛在蓑草之间缭绕,令身披蓑衣的雷俊再无破绽,便如同真正的大儒一般。
“嗯,还有继续调整和提高的空间,什么时候我道家神庭外显,同儒家八重天、九重天大儒的家国天下类似,能以假乱真,才算真正大成。”雷俊满意点头,将太清八景宝蓑收起,然后继续打磨和改良新炼成的浩然玄圭。
到了一日上午,徒弟卓抱节来禀报:“师父,孟少杰孟居士来访。”
雷俊此刻已然收功:“嗯,之前和小孟居士约过今天,请他进来吧。”
这段时间,孟少杰隔三差五来拜候雷俊。
虽然他是学儒,但触类旁通下经雷俊点拨,同平时向萧春晖等大儒请教,又是另一番体悟。
雷俊对此并不排斥,反而欢迎。
实事求是地讲,孟少杰许多思路虽然还不成熟,但他钻研一门儒家新学,已经初见成果。
雷俊与之交流,同样有受启发的时候。
不同道统各具奥妙,正是雷俊对修行之道始终充满热情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是做学问的人,但如今世道不太平,你做学问也不会完全埋首纸堆,常要外出勘察寻访。”
雷俊看着孟少杰:“一些降服外邪之法,也是需要修持的。”
“雷长老说的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方是我辈读书人。”
孟少杰如今也已三十开外,随着年龄渐长,阅历渐深,其人越发沉静镇定。
不过在雷俊、萧春晖等少数人面前,他相对放松不少,如昔年求学时一样:
“学生这些年得萧先生教导,揣摩出一些法门,同时也没有扔下原本的剑术修行,不过学生出门少,经验多少还是有些匮乏。”
“无妨,都是一点一点磨炼出来的。”雷俊冲侍立一旁的卓抱节招招手。
卓抱节虽然生着个熊样,但目光沉静,一板一眼,向孟少杰打了个道家稽首:“孟居士如不介意,贫道愿陪居士喂招。”
孟少杰忙还礼:“多谢雷长老,有劳卓道长。”
双方并不出屋,就直接在这连云观的客房中拉开阵势切磋一番。
有雷俊在旁,他们不必担心造成破坏,亦不会受外界影响,可以全神贯注,放开手脚。
从修为境界上来说,孟少杰还要更胜一筹。
他别开生面,揣摩新学,得天地自然反馈,本就获益。
其人在新学方面更是天赋卓绝。
再加之此前读书养气形成厚积薄发之势,多种因素叠加下,叫孟少杰的修为提升速度飞快,远超外界预期。
但他实战经验确实不多。
在这方面,某头看似同样深居简出常年不下龙虎山的小熊,其实却相反。
因为馋嘴的问题,他常年同自己的师父、师叔等人作斗争……
另一方面,龙虎山符箓派各路法术传承已经磨合多年。
而孟少杰才刚上路。
所以真动起手来,反倒是卓抱节下克上,叫修为更高的孟少杰左支右绌。
尤其是卓抱节频频获得快速近身机会的情况下,一时间倒显得孟少杰马上就险象环生。
不过,孟少杰适应得很快。
随着时间推移,他渐渐能站稳脚跟。
接着开始还击。
到得后来,渐渐开始扳回局面,乃至于反制对手。
雷俊静静旁观,只偶尔插言几句。
但每次都令孟少杰有茅塞顿开之感。
反应在实战中,就是他不断改善局面。
确实已经有雏形了……雷俊连连点头。
史学尚未彻底从儒家经学中脱离,故而孟少杰当前出手,乍看上去仍是经学修士的路数:
经义在心,一剑在手,浩然气内外贯通化作剑气,加持全身,攻防兼备,远近皆可,包括感知能力在内,各方面表现相对平均,都有不俗发挥,基本没有明显短板。
以往,孟少杰作为经学剑士,表现不能说差,但不出众,相对平庸。
因为他缺乏儒家经学修士最重要的能力之一,即对经义的领会与阐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