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交给同在此间的授箓弟子和传度弟子,他本人只需时不时来坐镇即可。
雷俊身处敕书阁,或可自己抓抓工夫用于修炼,或可本人徜徉于书海间,观览敕书阁内的藏书。
这一日,临近中午时,雷俊正在阁中看书。
他忽然心中微动,放下手中书本,向外行去。
在那里,一个授箓弟子带着个身着杏黄道袍的青年道士正走进来。
见到雷俊,对方忙行礼:“雷长老,王师兄回山了。”
那身着杏黄道袍的传度弟子,赫然正是此前离山的王归元。
授箓弟子带王归元来寻雷俊,见到雷俊后便即告退,雷俊则说道:“大师兄你要是再早回来些时日,便能见到师父了。”
王归元:“嗯,我听说师父闭关了,无妨的,师父定能功成圆满破关而出,我接下来没有再外出的打算,总能等到师父出关的……呃,师弟,你这是做什么?”
雷俊绕着王归元转了两圈,视线上上下下,打量这位终于回山的同门师兄。
“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明显变化。”雷俊停下脚步,喃喃自语。
王归元面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放心,我不是妖邪变化冒充的。”
雷俊:“晚些时候,我们去见小师姐,请她帮忙看看。”
二人说笑一阵后,王归元问道:“我虽然在山外行走,但听人提过江州林族那边,族主林彻回归了,不知消息是真是假?”
雷俊:“已经确凿无疑,但大师姐尚未有音讯。”
王归元感慨:“希望大师姐吉人自有天相。”
他向雷俊打听到:“师父闭关了,那楚师弟呢?”
雷俊简单介绍道:“楚师弟外出游历去了,如今世道不太平,所以我借了息壤旗给他随行护身。”
“雷师弟你这方考量非常有必要。”王归元扼腕:“不过,多事之秋,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出山为妙,我这趟出去后再回来,越发如此感觉啊。”
雷俊:“很多时候,我都同意师兄伱这个看法,只是有时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师兄弟二人聊了片刻后,王归元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他取出离山前师父元墨白赐下的缩影囊。
打开缩影囊后,王归元从中取出一大块松墨,递给雷俊:“这趟出去也没啥别的收获,只得到这么一件东西,我用不上,倒是师弟你可以考量一下。”
雷俊伸手接过东西,只打量一眼,就看出几分深浅:“这像是经过炼制的儒墨,而非我道家符墨。”
王归元颔首:“是啊,咱们道门弟子虽然用不上,但说不定儒家弟子能用上?我记得你提过,你那书内星空七曜中,似有人是儒家学子。”
虽然以王归元的性格,雷俊不指望对方帮忙奔走居中交易,但此前闲聊时,偶尔亦提及此事,尤其是王归元今番出山,雷俊特意嘱咐对方留神。
王归元大概听了听后,当初第一句话就是:“师弟啊,我以为,还是减少同这些人打交道为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显然,换了是他,绝不会选择用天师印彻底激活那一页天书。
不过,话虽如此说,得雷俊嘱托的王归元在外行走时,一直记挂此事,所以才破例带了那块儒墨回山给雷俊做“伴手礼”。
……他甚至都没给自己带什么东西回来。
“这儒墨,确实品质上佳,而且其中,似是别具一番玄妙。”雷俊接下来仔细端详那松墨。
王归元虽然给雷俊带回此宝,但还是叮嘱:“总之,你多小心。”
雷俊点头:“师兄放心,我明白,今番多谢师兄了。”
既然王归元自己不提,雷俊便不多打听对方此行去何方做何事,也不打听这块古怪松墨的具体来历。
不过,他隐约感觉这块松墨,像是来自苏州楚族。
雷俊对儒家经典义理和文华气息了解有限。
只是此前被他拆解研究的那块道儒砚,来自楚安东,来自苏州楚族。
是以两相对照,雷俊感觉这块松墨流露出来的少许意境气息,让他感到熟悉,像是也源自苏州楚族传家立世的经典。
儒墨雷俊虽用不上,但当前也时不时拿出来揣摩研究一二,便于自己更多了解儒家传承。
一来,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参考之下触类旁通,有助于雷俊修习自家道法,体悟天地道理。
二来,正如他同王归元聊的,有些时候,常常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既然如此,那么就要提高另外一句老话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当然不是普天下的儒门读书人都是假想敌。
但假想敌中相当大的群体皆是儒家修行者。
那雷俊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何况他本就对诸般修行道统皆有兴趣。
王归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