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烈被白素赶出房门后,刚好碰见打扫完回来的诺言。
诺言注意到罗烈和往常比起来有些不同寻常。
他一向喜欢特别关注身边人的微表情。
不过他的这些技能,在碰见这几个奇葩后,总是变得毫无用武之地。
比如阿兰斯蒂卡,他有经历过圣蒂雅格家专门的训练,对微表情的控制已经深入骨髓。
而黑泽尔精神状态又异于常人,就算是有表情,八成以上是对正常人的模仿,这些小技巧都不能用在他身上。
整个监狱也只有白素和罗烈相对接近正常人,他们两个的常用表情,在诺言脑子里早就形成了一套专门的系统,最终为他的越狱计划服务。
就像现在朝他走过来的罗烈,虽然脸上没有一点笑意,但诺言却能清晰地判断,他现在正处于一种放松而亢奋的状态。
诺言看向对方手里的沐浴露,以及搭在脖子上的毛巾,判断他刚从oga房间里出来。
“这么开心,又惹她生气了?”他笑着和罗烈打招呼。
“屁嘞,怎么把老子想得跟个变态似的。”罗烈没有反驳,他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安排修航空器的任务。”
“别急,还不是时候。”诺言补充。“雷希尔是个问题,起码得确保他不会中途对我们的行动造成干扰。”
“艹,那你搞快点,飞行器长期在沙子里容易损坏,实在不行就先搬回来爽,别拖到夏天给雨水浇废了”罗烈皱眉给出自己的建议。
诺言点头,他不懂机械修理,所以一定会优先考虑罗烈刚才的话,毕竟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他对自己的定位一向是最终目标的规划者,关于团队成员对目标有利的意见,他会第一时间参考采纳。
“放心,不会太久,就算不能第一时间解决雷希尔的事,我也会让你拿到飞行器。”诺言给出承诺。“对了,阿兰斯蒂卡提出和你一起进行飞行器维修的要求,我想参考一下你的意见。”
罗烈冷哼一声,目光露出一丝不屑,但他也没直接拒绝诺言。“随便,别拖慢我进度就行。”
罗烈没有继续和诺言寒暄,他往楼上走,打算回去自己的一号牢房,一边走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
诺言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温和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笑意却从眼底慢慢退散。
他敲开三号牢房的大门。
黑泽尔看着他,声音清冷:“怎么了?”
“我可以进去说话吗?”诺言微笑。
黑泽尔看了他一眼,然后侧身移开位置。
诺言随便找了块地方,然后便坐了下来。“这段时间盯紧罗烈,我怀疑他和oga之间有了我们不知道的小秘密。”
“能杀吗?”
“不能杀,但可以揍。”
“你如果喜欢白素,想和她睡觉,我建议你也要采取行动了。”
黑泽尔闻言,猛地抬起头来,那漂亮到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盯着诺言。
他威胁道:“你说过,她会属于我。”
诺言没有否认,“我只是保证她最后属于你,至于过程,你想清楚,如果你喜欢她,真的希望只有这样吗?”
黑泽尔眉宇间罕见地显露出一丝困惑,他问:“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诺言深吸一口气,对他能够问出这样的问题感到几分诧异,但随即又面色如常。
“你对白素的感觉,和对其他猎物,有没有什么区别。”
黑泽尔沉默了一下,他自己也描述不上来见到白素第一眼时的感觉,但一想到自己的猎物还有其他人在觊觎,就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杀光。
“更想杀人,算吗?”
诺言听完他的话后,手指在手臂上无声地敲了两下。“你要知道,她是阙沙华唯一的白化种孔雀,杀了就再也没有了,你真的确定好要这么做吗?”
黑泽尔知道自己喜欢的,从来不是冰冷的尸体,而是鲜活灵动,能够放在阳光下的生命,但这样的生命总有一天会因为衰老,或是其他原因而失去,不如直接停留在最美好的一刻。
当爱被扭曲成刃,暴力悄然滋生,便成了爱之悲剧在现实中的无解循环。
“那你呢?”黑泽尔看着诺言的眼睛。“那个飞行器里的o,你为什么杀她。”
诺言听到后没有惊慌,他只是像平时那样陈述一个事实。“她不是我杀的。”
“但你默许了她的死亡。”黑泽尔拿起那个摆放在一旁的头骨,上面密密麻麻的齿痕清晰可见。
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好像永远不会因为外界的而产生动摇,从下层爬上来的诺言就是如此。
哪怕是在最后被捕前一刻,他甚至还会提前帮围困他的首领和自己泡好茶水,一个合格的政客与人相处,随时随地都会给自己和对方留有空间,不会和任何人撕破脸面。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