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说起自己的母亲黎贝卡,卡尔维诺的印象并不是很深,记忆里那个女人似乎总在男王汉斯身边,与她的关系也很浅很淡。
与黎贝卡相比,卢森布才是她的母亲。
卡尔维诺勾唇笑了,“我母亲与我关系不太亲近,后来母亲和父亲都死了。”
“没事,孩子。”吉安安慰着卡尔维诺,想上前拥抱她,又顾忌着自己衣服沾着灰尘。
卡尔维诺轻拥住吉安,“很高兴认识你,吉安阿姨,我母父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吉安拍了拍她的背。
日落西斜,疏散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透下,卢森布斜斜倚靠在树干旁,艾格妮丝曾经来到过这里。
舒缓明朗的好天气总是让卢森布回想起故人。
凉风习习,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金黄色的、墨绿色的、浅蓝色的,缤纷的色彩铺陈,往事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徐徐展开在她的面前。
画中描摹着一个女人的身影,那是卢森布很早很早就相识的故友——黎贝卡。
卢森布自有记忆时就与黎贝卡相识,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大方又认真。卢森布的性子有点独来独往,周围的人并不愿与她多来往,后来卢森布遇见了艾格妮丝,就显得与世隔绝起来了。
而黎贝卡总是不厌其烦敲着她的门,希望她们能够一块上街一起吃饭一起画画。她带着满腔的善意与真诚,卢森布并不认为自己独来独往有什么不好,可是她很难拒绝一个人的善意。
尤其是那样一个明媚的人。
她们理所应当地成为了好友。
黎贝卡是一个极具艺术天赋的人,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在草地上,拿着树枝,勾勒出花鸟的形状。
后来学会了握笔,油彩的、铅画的她都尝试着描摹。她喜欢穿浅蓝色的裙子,黎贝卡告诉卢森布,那是天空的颜色,她最想在这块蓝画布上画画。
卢森布也得了许多幅黎贝卡画的小像,那一张张被卢森布仔细封藏,放在了房间的枕头之下。每当睡前,卢森布就会翻开黎贝卡赠送她的画册,好似故人仍在。
再早些时候,汉斯没死之前,黎贝卡的很多画作都被男王藏了起来。卢森布入住宫殿后翻找了许久,才找到那已经泛黄落灰的画。
画上还带着卢森布与黎贝卡曾经一起设计的画家的签名。
“我要把你的名字也签上去。”黎贝卡转眸望向她,墨绿色的眼睛显得狡黠又神秘,她眼底泛着一抹春花般的浪漫笑意。
“可是我也不画画啊。”那时候的卢森布是舒朗又开怀的,只觉人生就该一直这么过下去。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亲爱的卢森布,我愿意与你一同在画作上。”黎贝卡朗声道。
卢森布仰头看向蓝天,语调轻缓:“那就把我写作云吧,我一直在蓝天身侧。”
“好!”黎贝卡将设计好的签名给她看,卢森布又提了几个意见,最终定下了签名的样式,后来黎贝卡的每幅画作里都有那个签名,直到黎贝卡结昏后。
很多时候卢森布没那么想回忆黎贝卡昏后,那是难以言说的痛楚。
她难以想象一个人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变得面目可憎起来,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黎贝卡有着好相貌,家世优渥,她二十岁的时候嫁入皇室,那是她自成年后的期望。
或许是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黎贝卡枕在卢森布的腿上,她长长的金发洒下来,金子般璀璨。卢森布为她编发。
“黎贝卡,这么长的头发你不会觉得不方便吗?”
“还好了,这样很漂亮,汉斯也很喜欢。”黎贝卡闭上眼睛,嘴角带笑。
卢森布编发的手停顿了片刻,又问了一遍:“汉斯?”
“我的未婚夫啊,他成为国王后我们就正式订婚。”说完黎贝卡起身,盘着腿,与卢森布面对面,“我最近感觉灵感迸发,画了很多的画,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吗?”
墨绿色的眸子里盛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卢森布垂了眼皮,眼底不见笑意,眸色深深,声音也有些哑,艰难开口道:“黎贝卡,你真要嫁给汉斯?”
黎贝卡困惑:“为什么不呢?我在他登上王位的时候,就和他定了亲事,他待我也很好,我知道我爱他,他也爱我。”
她环着卢森布的脖子,没有注意到卢森布的情绪,“亲爱的卢森布,我嫁人了,也是你最好的朋友。”
“是吗?但愿如此。”卢森布嘲讽道,不知道究竟在嘲讽谁。
“你不相信我?”黎贝卡眼睛都瞪圆了,惊讶于好友对她的不信任。
“你画作的签名还是我们原先定的吗?”卢森布换了个话题。
“啊!这……”黎贝卡挠头,“写的和汉斯一起制定的签名,因为画的和他有关,我以后还会画你的。”她似乎有些羞愧,立马对她的好友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