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姥好。”既然沈问海有意把自己推出来,沈高博也不好继续坐着,站起来向老太太问好。
身材挺拔,眉宇间英气十足,充斥着十八岁少年该有的意气风发。
沈高博不是什么能说会道之人,老太太显然也不需要她阿谀奉承,只简单问了句:“听说,你今年高考?”
“是的大姥,我是文都今年的理科状元。”沈高博脸上浅浅地笑着,母亲在旁边接过沈问海送的文具礼盒。
“理科状元?”老太太眉头往上挑起,话语中多了几分欣喜,“哦哟,那挺好啊,学起来很辛苦吧?”
谈及自己擅长的部分,沈高博顿时变得非常自信,摇摇头,笑道:“大姥,理科不难的,只要掌握规律、建立好知识体系,学起来很快。”
“好好好!好孩子!”老太太也不知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反正她明白是好事,夸奖总少不了。
只是沈高博和老太太对话过于简单,沈问海心中咯噔一下,心知自己逃不掉了。
她深吸口气,把自家文具工厂的情况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正准备鼓起勇气向上汇报,忽然一阵嘈杂声打搅了这边的气氛。
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小孩小脚丫踏在实木地板,啪嗒啪嗒地跨过门槛跑进众人吃饭的大堂,后面跟着高高瘦瘦的男人,面带疲惫之色,光追赶小孩似乎就已经耗费了大半力气。
沈高博面部表情僵硬了一瞬。
小孩碰到人多的地方,难免要放慢脚步,男人便趁机拉近距离,飞快地抱起小孩,接连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家男儿不守规矩跑了过来,回去就好好教训他!对不起对不起,老夫人莫生气……”
说着,他面如菜色,顶着一众大女人虎视眈眈的目光,拖着小男孩逃也似地离开大堂。
沈问海听得老太太在叹气。
“大姥有什么忧心的事吗?”她忙不迭发言询问,生怕出了什么岔子,她还没来得及把厂子里的好消息告诉大家呢!
老太太盯了阵面前桌上蛋糕,一朵朵奶油做成的大花小花处处彰显制作者技艺高超。裱花是门技术活,需要糕点师勤学苦练,才能用有限的材料做出花样层出的生日蛋糕。
良久,她看了眼沈高博,叹道:“高博啊,你雁寒大姨若是还在,你们俩一定有不少能聊的话题!”
这名字一出口,全屋人都沉默了。
年轻人不知道沈雁寒是谁,年长者可都记得清楚。
沈雁寒是大姥百般疼爱的大孙女,从小生活在本家,本以为她长大后可以顺利接过家主之位,不料有个男游客,一遇到沈雁寒便惊为天人,得知其为沈家大小姐后居然设计陷害,在她肚里留了个种!
对本家来说,男人是定不能触犯女人的,家中议事不得入大堂,有些规矩比较严的小家庭就连普通吃饭都不让人上桌。
所以当年男游客所作所为,简直是在沈家雷区蹦迪!
当时沈雁寒又惊又怒,当场扭断了男人脖颈;沈家也全员震怒,全族出动抹掉男人所有信息,这个人从此彻底消失了,不留一点痕迹。
然而,经过这件事,沈雁寒还是觉得自己距离家主这个位子差的太远,卷了一大笔钱逃离晨曦岛,孤身一人前往临岳国最繁华的城市——临江市打拼。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沈雁寒内心脆弱,觉得自己被玷污了不配当家主,本家成员可是坚决不信的,她们都知道此人心智坚如磐石,一定是有了别的打算,才孤身一人前往临岳国,整整九年没有消息。
“可惜了。”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其余人纷纷附和。
“是啊,雁寒小姐若是还在……”
“雁寒的手段相当了得,那可是真年少有为!”
经过刚才一打岔,沈高博心情像过山车一样,从高处猛地落下,又重新拔高到云端。
她有非常严重的厌男症——这是同学们给她起的外号——,从来见不得男生在她视线范围内,于是母亲动用文都分家的人力物力财力,将她送进一所女校,配备顶尖的教学资源。
在沈家不计代价的资源堆砌下,她们班成了今年全女校成绩最好的班级,沈高博本人更是成为文都理科状元,从此以后沈家母女成了女校贵客,校长对她们几乎有求必应。
宴席刚开始,问海阿姨提到她高考成绩优异,她非常高兴,虽然不太会说场面话,但对这一切都欣然接受。
中间突然跑出来的男孩和追上来的男人则打搅了她的好心情,噌的一下火气就上来了,只是在这么多长辈面前总要克制一下,这才没有当场发作。
而老太太口中突然冒出“沈雁寒”这个名字,再度勾起沈高博的兴趣。
别说长辈们想念沈雁寒已久,就连她也对这位经常挂在别人嘴边的天之骄子感到好奇。
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才会令全家上下无人不服?
沈问海跟老太太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