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她指着门牌号说道,“新希莱的第一任临时领袖,欧飞艳,长眠于此。”
史书谎称欧飞艳是个纯粹的大女人,而在千百年后,这个名字几近失落。
但是没关系,付沧钊会记得所有人。
……记得,所有人?
下定决心的瞬间,她忽然对此产生疑问。
她真的记住所有人了吗?她真的能记住所有人吗?如果能做到,脑海里又为什么会有两道越来越模糊的影子?她们是谁?怎么认识的?本来应该出现在记忆的哪个角落?为什么她会不记得她们?
怀揣着疑问,她被夏安拉进北方冰原漫漫风雪。
厚重的雪花令视野模糊不清,依稀勾勒出熟悉的白色身影。
“姬雪月,你在看着我吗?”付沧钊张口吐出一大团白气,试图让视线穿透雪花,从而看清那道身影。
风雪依旧没有回应。
恍惚间,她想起姬雪月离开修仙界之前,给过她一条忠告:“万物皆有寿限,惟孤独永恒。”
她们这些于不同世界之间辗转腾挪的穿越者必须漠视羁绊、保持孤身一人,才能不为多种繁杂的人情所扰。
付沧钊不认可这句话。
你看,我和她们情谊深厚,我会离开,她们也会怀念我,但也不是离了我就活不了。走之前我给她们唱歌,现在比我唱得好的人比比皆是;我教给她们咖喱饭秘方,她们现在也知道那不过是一道普通的盖浇饭。
人类并非永远无法对神明祛魅。请给她们以时间与耐心。
“享受孤独”也许是你姬雪月的穿越法则,但不是我付沧钊的。
“这里,人们找到了长眠不醒的鱼尔琴,设立了鱼尔琴纪念碑,用来铭记这位伟大的冰原探险家。”
她记住了什么,忘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