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武文敏守在姜无非床边,在沙发上硬生生坐了一夜。
她每隔两个小时还要起来给姜无非量体温,擦冷汗,幸好发烧药有效果,一直到早上五点钟他终于退烧了,武文敏这才放下一颗心,倒在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
早上,晨曦渐渐初露,别墅外面传来清脆婉转的鸟鸣声,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在天行集团工作的这段时间,武文敏早已习惯早起,她迷迷糊糊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只觉得浑身腰酸背痛。她打了个哈欠,迎面却看到姜无非居然望着自己。
原来不知道何时姜无非已经醒了,他靠在床头,脸色不再惨白,气色已经好转,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十分澄澈,静静得望着武文敏,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了。
但是他发现武文敏睁开眼,迅速移开了眼神。
武文敏也是一愣,睡意立刻消失了,她坐直了身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人彼此沉默了一会儿。
她低头,忽然发现自己身上暖洋洋的,原来她身上盖了一条黑色天鹅绒毯子,毯子上散发着清远隽永的雪松香气,是姜无非身上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姜无非什么时候起身为她盖上的。
自己的顶头上司居然亲自给自己盖被子……
武文敏不禁有些窘,支支吾吾道:“姜总,你,你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姜无非轻轻点了点头,道:“好多了。”他说话依然很简短,但是语气却不再那么淡漠。
两个人又沉默了。
武文敏低头想了想,站起来去倒了一杯热水,小心放在姜无非的床头,低声道:“你昨晚流了很多冷汗,多喝点水别脱水了。”然后她说:“那我先回房间了。”
她又想起昨夜姜无非拉着自己的手,哀求自己别走的模样,脸上不知道为何越发发烫,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姜无非。
姜无非一愣,他纳闷为什么武文敏脸上突然那么红,仿佛一朵朵桃花染满了她的腮边。
“我传染给你了吗?”姜无非问她。
武文敏的脸更红了,她连忙摆手,摇头道:“没有,没有,可能有点热吧。那我先回去了。”
看样子,姜无非是昨晚烧糊涂了,完全忘了自己昨晚说过的那些话。
说不上为什么,武文敏内心轻轻松了口气。
她正打算转身离开,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她迟疑了一下,转身问姜无非:“姜总,还有件事我想问你。”
姜无非似乎早有预料,他回答:“是的,其实手表不是我放的。”
武文敏还没问呢姜总就已经回答了。她瞪大眼,十分疑惑:“那,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姜无非为什么会选择相信她?毕竟昨天晚上,人证物证俱在,所有矛盾都指向了自己。
如果不是他开口,她此刻一定已经在警察局了。
姜无非的深邃眼眸霎时闪过一丝雪亮的光芒,让他整个人散发着冷静而沉重的气质,他略一思索,沉声道:“你是保镖,应该有最基本的反侦察常识。首先你没有必要冒风险和小燕一起进入我的房间,其次你已经在小燕面前暴露踪迹的情况下,还要贼喊捉贼演出这场戏,把所有矛头引向自己,完全是画蛇添足。而且如此贵重的赃物,拿到手的第一反应该是尽快转到安全的地方,而不是放在自己房间。即便没有小燕,假如我们真的报警,你房间里的赃物肯定也会被发现。所以我觉得你不是小偷。”姜无非每一句理由说得很有条理,不急不缓,充满了说服力。武文敏听得怔怔入神。
他说最后这句话时,忽然话锋一转,浑身忽然散发凌厉如冬的气息“这件事情太蹊跷了,我会查清楚的,看是谁敢在我自己的地盘上捣鬼。”
这一瞬间,姜无非一改往日的低调内敛,身上忽然迸发出巨大的压迫感。明明大病初愈,身体虚弱,但是却有种很威严的气质。
看着这样的姜无非,武文敏心头一震。
原来,这就是天行集团总裁啊……
武文敏心里一阵佩服,她发自肺腑道:“谢谢你,姜总如果不是你帮我,我现在肯定已经在监狱了。”
姜无非听出了她的真诚,迎上她那双清澈的杏仁大眼,满是信任和感激。窗外的晨曦透过窗帘洒在她白色的睡裙上,她浑身散发着淡淡的象牙白光泽,长长的黑发如同浓密的海藻,整个人仿佛一朵亭亭玉立的百合花。那亭亭玉立的身影,似乎和记忆中的倩影再度重叠。
他微微一怔,收回了眼神,身上的巨大压迫感瞬间消失了,再度变得沉静内敛。
“不必客气。”姜无非声音低沉,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在姜无非别墅的地下室,到处堆满了各种杂物,光线昏暗,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十分安静。
忽然,响起了一阵突兀的脚步声。只见一道高大的黑影一瘸一拐沿着地下室楼梯走下来,他左右四顾,确保地下室无人,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