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布尼尔敏锐地从他所说的话语中察觉着,他和拉文德对视一眼,对方微微颔首——他们是一样的想法。
在确认同伴们的态度后,修才接着说话。他打开了身后的显示屏,伴随着画面上被整齐显示出来的文字、图片以及在另外一块大屏幕上动着的视频,他说:“如你们所知,我……我们失去了一位十分重要的人,hoffnung传达了他的死讯。”
【本次病毒入侵期间检测到一例生命体躯体死亡,已按“指令”救助牺牲者,代号“望”的生命体意识救助失败,该意识体已消失。】
被展示在屏幕上的是主脑hoffnung的记录。他们认识很久了,知道修是主脑开发团队中的一员,能拿到这段记录并不奇怪。
这个话题被提起,布尼尔好像也回到了那段黯淡无光的时候。拉文德也轻轻抿着唇,他们都和修有着一样的心情,比起已经和望重逢的他们,这些朋友们都还停留在分别里。
“你们从没见过望,我也没有,但我和他认识很久很久……我知道他的一些情况。”坐在主座上,修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红眸中氤氲了许久的情绪就这样被遮挡,无法被他人察觉,“这段指令是我植入的,为了留住他的意识体。”
“什么意思!?”布尼尔直接站了起来,翠绿的眸中满是不可置信,“说清楚一点,修!”
“什么叫做留住意识体?”拉文德追问着。
“意思就是,我知道望会死。即使没有那次的事件,再过不久,他也会真正地死去。”
修并没有睁开眼睛,他的语气也如同之前一样,一直保持着理智,克制,以及平静。
“望生病了,即使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医疗科技也无法医治他,只能短暂地留住他……但留住他的时间里,仍然没有找到任何挽救他的办法。”
布尼尔捏紧了拳头,他压抑着情绪,“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说!?是什么病,怎么会没有办法……难不成是那个?”
布尼尔不敢相信。
修看着他们。
“或许你们听说过,星碎症。”
“怎么可能……”
“……所以你有段时间问那个病症,就是因为,望得了那个无法被医治的病。”
过去的细节在拉文德脑中被唤醒,他们并不是没有求救,只是所有人都对此没有任何办法。
在无数星球中有无数的疑难杂症,也有无数的医术,科技进步让医疗技术也在进步,但是想要留住得了【星碎症】的人仅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停住濒死之人的身体时间。
患者的意识体是活跃的,可以在第二世界中继续生活着,只要身体的时间不再流淌,身体情况不会继续恶化,就还能够把人留下来——尽管这个时间并不是永久。星际元年以来,星碎症的患者数量不多,没有一个存活,没有人能等到它被攻克战胜的那一刻。
星碎症是星际时代的绝症,患者的身体会如同熵增理论描述的那样,一切都在走向不可逆的毁灭的过程。正如在闪耀中走向毁灭的恒星,在爆炸的一刻最为耀眼。
“他不想把这些告诉你们,又或者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你们说,这些也就一直是只有我知道的事情。今天我想来找你们,是因为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修缓缓睁开了眼睛,那熟悉的冰凉又回到他的身上,就连会议室的空气都好像在他的注视下降低。
“我曾经去寻找他留下的痕迹……星碎症患者的尸体不会留下,我仅能找回那些被数据记录下来的资料和影像,以及他留下的东西。”
拉文德听明白了,他眉头紧锁:“所以你想留住望的意识体?意识体数据化是不人道的,你这么做不怕他生气吗。”
“我确实想留住他,但是我失败了。”
因为太过熟悉,因为太过安心,想着他们相隔着遥远的距离,也可以在“新世界”中见面……
如果现实里一切都是无法留住的镜花水月,那么,又为什么……在虚拟的世界中,他也同样留不住那个人呢?
那些理智都在疑虑和痛苦中随着情绪挣扎,让他沉浸在白日的幻梦里,无法醒来。
在这一瞬间,他们两人都有些和修共情。
然后,紧绷的精神让两位同样敏锐的人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你发现什么了,为什么只找上了我和布布。”拉文德问道,“你从主脑那里发现什么了。”
“时空波动的异常数据,被我拦截修改了,主脑也没有阻止。”
修望着他们,那一丝的脆弱被他再次隐藏,坚不可摧的冷硬与他的态度一样像块难以挖掘的坚冰,他身后的显示屏展开了两个界面,上面显示着两个条形图,以及一个坐标。
“这两个登录数据之后的一切数据都很正常,但这两个数据连接的坐标是一致的。你们有什么瞒着我的秘密?……是和望有关吗?”
没有查到详细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