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明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冲着黎音吹了声口哨，不紧不慢的嘲笑：“我没记错的话，宁美女才是你的未婚妻吧，你在未婚妻面前护别的女人，你就不怕她嫉妒？”
方朝晖斩钉截铁的道：“她不会。”
宁淑雅眼底划过一起异样，随后缓缓扬起嘴角，“顾公子是为了音音来的？”
顾长明懒得理，又冲黎音抬抬下巴，“走不走？”
黎音没有半分犹豫的走到顾长明身边。
方朝晖脸色难看，不可置信甚至是失望。
他自小爱着的女孩子，怎么就选择了顾长明呢？
宁淑雅很不赞同的劝道：“音音，你快过来，朝晖生气了。”
她巴不得黎音选择顾长明，却还要假惺惺的劝着。
黎音对他们干脆无视，直接对顾长明道：“我们走吧。”
“嗯。”顾长明淡淡的扫了眼方朝晖，警告道，“订了婚就安分点，朝三暮四也不怕别人变成笑话。”
他说着，手臂搭在黎音肩膀上，半搂着离开。
方朝晖在后面红了眼睛，声音嘶哑：“音音。”
宁淑雅柔软的劝慰：“朝晖，算了，音音有自己的选择。”
选择？
黎音垂着眉眼，安安静静的想，她哪里来的选择。
明明他选择了抛弃了她吗？
医院门口，黎音向顾长明道谢。
顾长明眼底的隐晦一扫而过，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态度，语气吊着尾音：“你才是方朝晖的未婚妻。”
黎音苦笑，“那是以前。”
黎江月没培养她什么本事，识时务她还是会的。
“你甘心？”顾长明磨了磨牙。
“甘心。”
黎音看着医院的门头，又看着来来往往那些神情或麻木或激动的人。
她也只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怎么能不甘心。
有什么资格不甘心。
顾长明又是久久的没说话。
“顾……”
“那天的事，对不起。”顾长明道歉。
他本性洒脱，如此一本正经的道歉，黎音没想到，也有些发怔。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没关系。”
顾长明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黎音。
“我那天打架后，被爷爷关了起来，不知道爷爷会因为我和方朝晖怪罪你，也没有遵守约定。”
他语气克制着激动，眼角却控制不住的发红。
“这里面是六百万，五百万是顾家承诺你的，还有一百万是我给你的。”
黎音盯着那张卡，腿脚发软。
如果她当时拿到了这笔钱，后面的事都不会发生。
可是……
她控制不住的落泪，长发下，脸蛋苍白，都是委屈。
顾长明看着，好像又看到了那天晚上的她，失魂落魄的站在方家门口，被佣人警惕的盯着。
顾长明曾经追过黎音的，所以那天晚上，他落井下石一样，走过去对她说，让她跟了他。
黎音当时也是这样哭着。
后来不过半个小时，爷爷就打电话让他将黎音带回了顾家，然后他把她送到了天瑞酒店。
黎音没有哭多久，她的身体让她不能太过肆无忌惮的宣泄情绪。
她也没有拒绝那张卡，而是用力握在自己掌心。
这是她该得的。
她拿的住。
顾长明还要说话，黎音已经看到了路边快步走过来的女人，她对顾长明低声说了句谢谢，快步跑了过去。
顾长明看过去，看到一辆黑色的大众，很普通的车，看不出什么来历。
车门打开，里面的人一晃而过，那是……
他蓦然睁大眼睛，那是……季川？
车里，季川不知道和谁打电话，语调有几分懒散，他自然而然的握住黎音的手掌。
黎音想着口袋里那张卡，有几分心不在焉。
“怎么了？”粗粝的手指抚上黎音的脸颊。
黎音打了个寒战，回过神来。
双手虚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上。
她有点紧张。
“没事。”
她低着头，没看到季川眼里暗沉的怒火。
“不舒服？”季川强迫性的将黎音半搂在怀里，大掌贴在她细腰位置，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几次碰到了口袋边缘。
像是下一秒就要滑进去。
黎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卡就在口袋里。
她抓紧那只手，仰着头看过去，自以为自然的道：“你怎么来了？”
在医院不欢而散，他一直没有联系她，让她都有种是不是他已经厌倦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