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仲远顿时哑然,半晌后叹道:“此事须由家主说话,一个婆娘如何出面交谈?”
陈兵也明白过来,那杂货铺的掌柜应该就是文季开,他私下里把闺女卖了,却没跟他婆娘商量。
“老文,你这么多妻妾了,干嘛非要买人家闺女?”
“唉,此事说来话长”
“打住,话长就别说了,还了人家闺女,拿回银子,此事两清,谁也别找谁的茬,我也不再追究此事,如何?”
文仲远心里那个气啊,你把老夫的家里弄成这样,说算了就算了?
“可是”
“如果不同意,那我便拿你去见官,先打你三十板子,再讨论你强抢民女的问题。”
文仲远张了张嘴,啥也说不出来。
强盗啊,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这人比强盗还强。
两人说着话,院子外走进一群女子,莺莺燕燕,哭哭啼啼。
一个年长的妇人,走在最前面,看到文仲远站在院子里,怒目相向。
“文仲远,你弄得什么鬼?”
文仲远苦笑道:“夫人,你好眼神,是老夫弄出的鬼么?”
“那又是谁?”
陈兵连忙道:“哪个是文琪儿?你两口子吵架,我没工夫陪着,先带人走了。”
老夫人伸手喝道:“慢着,说好了的事情,如何反悔?”
文仲远急忙道:“先让人家走,咱自家的事再商量。”
“先说清楚再走,欺负老身无知么?”
陈兵抖了抖手里的棍子:“老文,你这家教不行啊,要不要我替你管教一番。”
“不用劳烦陈大人,老夫自有计较。”
文仲远哪敢让他动手。
抬手一指老夫人:“兀那婆娘,此乃提刑司陈大人,再呱噪,便拿你见官,可有脸再活着?”
老夫人呆住,她也知道官衙的厉害,却不太相信是真的。
文仲远见她疑惑,转身对陈兵道:“陈大人,金印给她看看吧?”
陈兵再次亮出金印,冲老夫人晃了晃。
谁知那老夫人看到金印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陈兵吓了一跳,疑惑地看了看手里的金印,这玩意儿有这么大威力吗?
老夫人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大人啊,青天大老爷啊,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陈兵转头看文仲远:“怎地,你买姑娘也没跟你家婆娘商量?”
“唉,陈大人,这买姑娘也是老夫无奈之举,文家遇到了灭顶之灾。”
陈兵脑子有点乱,这买姑娘跟灭顶之灾有个毛关系?
他压住好奇心,摆手道:“且住,咱就事说事,我就是为文琪儿来的,把人交给我,然后让文季开把银子还给你,此事结束,至于啥灾,你们自己慢慢讨论。”
此话一说,站在院子里的一群女子,全都跪了下去,顿时一院子的哭声。
陈兵焦躁起来,他最烦这种情形,太影响自己的思维。
“哪个是文琪儿?”
一院子跪地的女子,只有一个站着的。
“小女子便是文琪儿。”
陈兵发现,这个文琪儿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凹凸有致,少见的高分姑娘。
看了眼文仲远,还说啥灾,老子觉得你就是个老色坯。
文仲远很精明,立刻明白了陈兵那一眼的意思。
“陈大人,并非你所想,容老夫说清楚可好?”
见事情弄到如此程度,不说清楚,自己也不好带人走出去,便点点头。
文仲远连忙道:“老夫前些日子带家女文珍儿去县城赴宴,谁知种下了祸事,在郓城云仙酒楼,家女遇到了一伙强人,被纠缠起来,幸亏当时有县里的雷捕头,才平息了一场祸事。”
文仲远平息一下急促的气息。
“谁知那伙强人,打听到了老夫的住处,便派了人来,说是要择日迎娶我家姑娘,并让老夫陪送粮食三千担,白银一千两,外加牛羊酒等物不计其数,不然便灭了我文家老小。”
说着话,文仲远竟也老泪纵横,他活了一甲子,自小到老,都是受人尊敬的主,岂知今年背运,一个个强势出现,让他颜面尽失。
场面沉默,只余压抑的抽噎声。
陈兵问道:“这是哪个山头的强人,如此嚣张,官府不管吗?”
文仲远强止悲戚:“距此百二十里的平头山,山大王据称玉面煞神王四郎的便是。”
顿了顿,无奈道:“知县大人也曾说过,郓城四周强人过多,驻军四处清剿,疲于奔命却无济于事,守护县城尚且如履薄冰,如何顾得了老夫一家。”
“此事跟你买人家姑娘何干?”
文仲远面带惭愧。
“老夫无奈曾与文季开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