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见此情景,一旁的银烛有些犹豫。
顾玉笙定定看了顾玉茹一眼,转头冲二人摆摆手:“只是说话无妨,你们且先进去,我一会儿就回。”
听自家主子如此说,二人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跨入宫门。
一时间宫道上唯余她二人,顾玉笙缓步迎了上去:“四姐姐寻玉笙有事?”
顾玉茹清了清喉咙点头道:“你方才也看到林听带着我骑马了吧?”
“看到了。” 顾玉笙颔首。“林公子教得认真,想来是位负责的老师。”
“那我们的关系想必你也清楚了?”
呵,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什么关系?” 顾玉笙迷茫眨眼。“先生和学生的关系吗?”
“你!” 顾玉茹一口气堵在胸口。她平复片刻,脸上又挂上了一副笑容,只是玉笙见了,却觉得那笑容甚是虚假。
“都是姐妹,妹妹又何必假作不知呢?实话告诉你吧,前些日子我和林公子宫外相遇,彼此都觉得甚是投契,今日又在王府偶遇,实在是有缘得紧。”
“原来是这样啊,那还真是要恭喜四姐姐了。” 顾玉笙轻笑一声。“只是不知四姐姐为何要特意赶来和玉笙说这个?”
听得此话,顾玉茹气得面色发白。
合着她今天是要把装傻进行到底了啊。
今日王府花园中,她分明看到,花影迷蒙间,林听顾玉笙二人立在廊下,相谈甚欢。虽有花木遮挡,她看不到林听的表情,但顾玉笙粉面含羞的模样,却是烙在她心头久久消散不去。
从小她便不容他人同自己争东西,更遑论人?
尤其和自己竞争的,还是顾玉笙。
她断不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顾玉茹深吸了一口气,又逼近了一步,神色不善:“小七这是在和姐姐打哑谜么?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林听是我看中的人,你该识趣。”
听她将话讲得如此直白,顾玉笙的表情僵了一瞬,旋即又恢复正常。
也好。
既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就不必再顾及其他。
顾玉笙顿了一顿,正色道:“四姐姐还是觉得无人能和自己争东西是吗?可惜人不是物件,人有自己的想法和情感。若你二人有情,妹妹自当祝福,可若是四姐姐一厢情愿……” 她看了看顾玉茹愈加青白的面色,轻声,“那玉笙还是要奉劝你一句,感情之事强求不得。”
“玉笙今日第一次骑马,实在有些乏,还请四姐姐恕玉笙不便招待了。告辞。” 说完,也不理顾玉茹的反应,转身回宫。
“你!” 这一番话看似不重,却是句句击中顾玉茹要害,她扬手指着玉笙,好半天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好……你不要后悔。我和林听是在景福寺中相遇,景福寺你该是知道的吧?我们那日都抽了红绸。”
顾玉笙脚下猛地一顿,终是没有忍住,脱口而出:“他的绸带上写了什么?”
顾玉茹见她停留,有些得意,扬起描摹精致的眉尾:“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顾玉笙深深看了她一眼,终是没再理她,提起裙摆跨入了宫门内。
林府内。
林听下了马车,入得林府大门便直向自己院中而去。
待入了房中,他也不要人伺候,径直走到暖阁中雕花百宝柜前,自抽屉内翻出一只紫檀木匣来。
将匣子打开,林听指尖微动,摩挲着匣中叠放整齐的一段红色绸带微微出神。良久,他方将缎带取出,于手中展开。
一个“竹”字赫然在目。
指尖轻柔抚上绸缎上的字迹,林听微微一叹,眸色渐深。
“墨书。”
“爷,您有何吩咐?” 闻得他召唤,廊下候着的人匆匆跑了进来。
正是那日陪他入景福寺的小厮。
“确儿回来啦?”
沈确自广平王府归家之时,日头已经西斜,此时沈老爷未归,他同平素一样,回房换了衣服便依规矩到晴岚院向沈夫人请安。
沈夫人见他回来,亲热地携了他的手一同在榻上坐了,一面命婆子丫鬟速去备茶。问起今日在王府的情形,沈确一一恭敬答了。
“好、好。” 沈夫人很是满意:“你同广平王殿下究竟是表亲,平日里多走动走动自是好的。七公主近日可好吗?”
沈确顿了顿,半晌方轻声答道:“一切都好。”
沈夫人满意地点点头,乐呵呵的:“那便好。好些日子未见七公主,那日花朝宴上一见,竟是出落得越发好了,算来玉笙也快及笄了吧?也不知将来的驸马得是怎样的神仙人物才配得上她啊。”
沈确听得此话,眼底蓦地闪过一丝情绪,纤长手指紧紧攥起。
沈夫人这时牵起他另一只手慢慢拍了拍,压低了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