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耗到什么时候?
宴清风也不知道。
他想放下的,可他也知道,他的执着会害人,也能保住人。
父亲没有放弃找溯儿。
而若是他把卓明月放下了,父亲再对她下手,就无所顾忌。
他怎么能放手?
怎么能让父亲嗅到一丝他已无所谓的念头?
就这样吧。
宴清风淡淡望着面前的男人。
“你不应该来同我说这些。九重山下,我就告诉过你,不会原谅。”
宣王身形晃了晃。
短短一年半的功夫,他仿佛苍老了多岁。
四十不到的年纪,两鬓已有大片斑白。
“我派人找他们母子,不是为了追杀,只是想把溯儿找回来。”
宴清风神色未动。
他从确定卓明月没死开始,便知道,那把火不是父亲放的,也不是巫马陵,是卓明月自己。
“溯儿在你那里,被照顾成了什么样?你当我不知吗?”
宣王道:“孩子哭一哭,我以为不会有大碍。”
宴清风本就烦闷,已是强行镇定下来。而宣王的话,更叫他烦躁。
“你以为,你尽管自以为是去,不必再来同我说。”
……
巫马陵说次日会走的。
可眼看着十几日过去,似乎仍没有走的打算。
趁卓明月在厨房里忙活的空当,他又一次让溯儿骑在他脖子上,出去溜达了一圈。
遇到了来镇上贴告示的官兵。
巫马陵带着溯儿去看热闹。
这个时辰外头人烟稀少,官兵贴好了告示,也没什么人围拢来看。
溯儿位置高,一眼就看清了那画上的情形。
“跟娘亲有点像!”
尤其是眼角那点泪痣的位置,也是一模一样。
“嘘!”
巫马陵示意他别说话,问官兵:“怎么回事,这女子犯事儿了?”
官兵一看他模样并不寒酸,说话也客客气气的。
“说是有朝廷大官喜好这一挂,只要长得相似的,都搜罗了去,赏银可拿五百两白银哩。”
五百两白银,许多百姓几辈子见不到的钱。
官兵一走,巫马陵就撕了告示,回到卓明月的院子里。
五六个菜摆满了院中的小石桌。
周晩莹已经拿了碗和筷坐下来。
“到底太子面子大,你在这,她天天做大鱼大肉的,我可没这面子。”
卓明月寻思着,你也不爱吃大鱼大肉啊?但她没有多说,只招呼他们坐。
巫马陵放下溯儿,把那张告示递给卓明月。
“宴清风在找你了。”
卓明月看了眼。
“不是他。”
巫马陵顿了顿,“你怎么知道不是他,除了他谁还会这样大张旗鼓的找你?”
卓明月却能够确定,不是宴清风。
因为那晚为首的黑衣人声音很熟悉,是宴清风的人。
宴清风既然知道她在这里,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又何必派人再找。
“宣王吧。”
她想了想,又说:“也有可能是敌对宴清风的人。”
毕竟拿捏她和溯儿,便能威胁宴清风。
总之,两者都不是什么好事。
周晩莹拿过告示看了眼。
“那怎么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从长安到这里近千里路,你的画像都贴到了这里,那你能躲去哪儿?”
总不能去深山老林吧?
周晩莹左思右想,然后道:“不如你跟我回国公府,我把你和溯儿藏在我院子里。”
卓明月问她:“别人问你这孩子哪来的,你怎么说?”
“我生的啊!”周晩莹信誓旦旦的说,“我就咬定是我生的,我祖父我爹爹就一定拼了全力护着溯儿的。”
可是这根本行不通。
从这儿到长安,怕是画像已经贴遍了。这一路上卓明月能被认出无数回。
卓明月揉了揉溯儿的脑袋。
她蹲下来,对溯儿说:“如果娘和你分开了,蛋蛋也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长大。”
溯儿眼睛睁得很大。
他怎么会跟娘亲分开?
“娘亲,我,我打了铁狗子,可是,是他先拿石头扔我的……”
他在想,肯定是因为今日他又调皮跟别的小孩打架,娘亲才说这样奇怪的话。
这两日仗着有“爹爹”,他恨不得把以前吃的亏都去讨回来,就惹娘亲不高兴。
卓明月看着溯儿,没有说话。
溯儿咬了下唇,“我去跟铁狗子认错,我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