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得端庄,“大长公主若是喜欢,我便以此作为生辰礼,送给大长公主了。”
段知菁把它紧握在手中,冰凉的孔雀玉尾硌得她掌心发痛。
她掀起眼帘,端详皇后略施粉黛的容颜。
果然,年轻就是好,能叫人嫉恨到面目全非。
“那就谢了,”段知菁敛起眸中戾色,柔声道,“皇后到底是皇后,这样慷慨大方。”
她转身,走到宴青菱面前,抬起手,将这簪子稳稳插在女儿的发间。
“还是我们青菱戴着好看。我们青菱到底是金枝玉叶,不是某些娼妇可比的。”
宴青菱心头思绪有些复杂。
皇后的东西,她压根不想要。但从皇后手里夺来,看皇后吃瘪的脸色,她又痛快。
段知菁继续道:“我说的是那种连大了近二十岁的男人都要勾引的有夫之妇,为人妻不守妇道,可不就是娼妇么?”
皇后脸色一僵。
这话在说谁,恐怕看客们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宴青菱睁大了眼。
“母亲,你说的是……”
“哎呀,大好的日子我提什么娼妇呀,真晦气,咱不理她就是了,”段知菁看着女儿,“青菱,你委屈了。”
她的心都要疼碎了。她本无意把家丑闹明面上来,叫外人看笑话,可宴幸川千不该万不该委屈她的女儿。
宴青菱哑声,“母亲,我没事。”
段知菁冲她点了点头,回坐到宣王身边。
宣王看她一眼,身子稍向她倾斜,低沉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乱说什么?”
什么勾引大二十岁的男人,很容易叫人想入非非。
段知菁目不斜视,“你行的正坐的端,就不怕旁人怎么说。”
这番风波就这么高高拿起,轻轻落下。
其中的波澜被强行抚平了去。
有人庆幸,有人不甘,也只能若无其事的入座,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丝竹声起,歌舞升平。
宴清风面色阴沉着闷了口酒。
宴青菱小声对他说:“母亲生辰,你高兴些。”
“嗯。”
他又喝了一杯。
宴青菱叹口气,对坐在她另一边的卓明月说:“这事儿竟然这么离谱。”
原本想不透父亲怎么会向着皇后。
直到母亲说的那些话,明里暗里都在指皇后与父亲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宴青菱头顶的天仿佛被生生撕裂了,她信,又难以置信。
卓明月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安慰道:“往好处想想,也有可能她只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姐妹,而不是你小娘。”
早就有端倪了。
当年分明宴如意才是皇帝的原配妻子,又家世显赫,于情于理宴如意都该成为皇后。
可是皇帝立了李氏,朝中竟也没有多少反对的声音。
说明当初,宣王就已经向着皇后了。
宴青菱一阵无语,“你是懂安慰人的。”
……
回王府的马车上,宣王口气不善。
“这事本就是青菱诬陷别人,你看不出来。”
段知菁觉得可笑至极,她就笑了一声,没有理会他。
宣王继续道:“青菱从前不说谎的,都给你宠坏了。”
段知菁试图忍了忍,没忍住。
“是,我女儿不好,你怎么不跟李朝瑶生一个?”
李朝瑶,皇后的名。
宣王微蹙的眉心,隐隐透着几分不耐。
“都多少岁的了,隔三差五就闹性子,你当你还是小姑娘?”
段知菁已不知被他提醒了多少回,她已经不年轻了。
女人到这岁数,本就唯恐旁人提起年纪,他倒好,一而再揭她伤疤,提醒她韶华不复。
怒到深处,反而出奇的平静。
“凭什么我年纪大了就要忍,忍到病忍到死吗?旁的也就罢了,谁也不能委屈我女儿,你更不能。”
“谁委屈她了?”宣王觉得跟这女人真是讲不明白,“今日是青菱明摆着欺负皇后,我也没说青菱半句话吧?”
段知菁捏紧了拳头。
“青菱欺负她?那不是她为难卓明月在先吗?青菱向着自己嫂子有错吗?”
宣王冷笑:“你倒是为了针对皇后,对卓明月做的事视而不见了。她那是在同秦时私会,旁人不知道你还不记得吗?卓明月跟秦时是有旧情的,他们孤男寡女,真是冤枉的吗?也就青菱傻,还帮着她。”
段知菁半句话也听不进。
“你为个姘头,叫女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失了面子,还同我来讲这种不要脸的话。”
“……”
“你当李朝瑶爱你个老男人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