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父亲母亲在书房里议事,外头围了侍卫,见是他,就没拦。
宴清风进去时,他俩在里间。
“淑妃怀的毕竟是我宴家的骨肉,我处处得帮着她点,”宣王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本来我瞒着你,便是怕你情绪失控。”
“我还行,就是这事儿要瞒着清风,怕他激动闹事。”
母亲的声音有点哽咽。
宴清风立刻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宴家的骨肉,又要瞒着他,还惹母亲伤心情绪失控,必然是父亲干了好事。
在外头找别的女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找妃嫔!淑妃那么小年纪,一树梨花压海棠,合适吗?他到底想做什么?
宴清风气极,转身就走。
里头,段知菁几乎喜极而泣,握着宣王的手,说道:“千万要把卓明月护好了,万一皇帝有怀疑的苗头,立刻把人捞出来,肚子里男娃女娃都不要紧,千万千万要保住。”
“那是自然,”宣王道,“你相信卓明月说的?”
段知菁着急道:“不信也得信啊,生下来再看嘛,现在那有可能是清风的孩子,咱们就得保。”
她想孙子都快想疯了。
孙女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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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皇帝没来玉华宫。
宴如意过来时,卓明月正在修剪那几株木丹。
“这白花花的,太丧气了,”宴如意嫌弃道,“你就不能喜欢点喜庆的花?”
卓明月颔首示礼,“这么晚,贵妃娘娘怎么过来了。”
宴如意径直入了殿中,宫女都在门外止步。
她目光掠过殿内的陈设,皇帝的赏赐,把这玉华殿装点得琳琅满目,都是真金白银的宝物。
“皇帝召沈兰心侍寝了。”
卓明月眼帘微动。
这不是好事。
皇帝若去转而喜欢兰妃,便会对她失了兴趣,到时候,可能会拔了乾元宫中栽的木丹花。
再想灌他乌藤汤,可就难了。
尽管不举,却不妨碍他心痒。
可要彻底心衰,还得细水长流的用药好些时日,才会见效。
宴如意从她眼里瞧出些失望的神色,叹息道:
“淑妃,我们都一样,成了红颜未老恩先断的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