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人都会死,不是吗?”
玄之像从未见过我一般:“福主,他是你的爹,你一点都不……”
我笑着打断他:“是啊,他是我爹,是我在这天下唯一的亲人,我比任何人都在乎他,比任何人都爱他!”
“可那又怎样,我不会因为他的身体不适,他活不了多久,而去劝他,让他放下一切,窝囊的活着。”
“玄之,你背负了多少命,你真的开心吗?你真的甘心吗?”
玄之瞳孔微缩,猛然扭头,不敢与我对视的样子仿佛我的言语戳进了他的心窝,打开了他尘封已久不愿意打开的门。
他在门里看到令他恐惧,令他害怕,令他早已放弃,却又死灰复燃的事情。
我微微向前一步,声音平静如水:“玄之道长,道法自然,道家讲究众生平等,只要有缘皆可修行。”
“但事实,众生平等了吗?”
“没有,就拿凤长宁来说,再怎么说我对他们凤家有恩,他们就不应该这样对我,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
“挑衅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众生不平等,是因为她是嫡出,我是贱籍女子所生之人!”
“我的亲娘,她是一出生就愿意做卑贱的女子吗?”
“不,她不愿意,她也想像凤长宁那样出生便身份高贵,被众星捧月,成为女子的典范,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相夫教子,开心的过一辈子!”
“但是这个世道,可笑的从母法给了她这种机会吗?”
“没有,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还因为深爱着我爹而被惨死,你跟我说众生平等,你跟我爹说,让我爹为了活命放弃一切,可能吗?”
玄之看了我久久,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我呼出一口白烟浊气:“是啊,不可能,你掐指会算是你的事情,你可以站在高高的地方,独善其身,但你不能站在我们面前,对我们指手画脚。”
“玄之道长,我有感觉,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儿子,我也有感觉,我的孩子非同一般,因为非同一般,所以值得你出手一而再再而三的相助!”
也许我的言语太过犀利,也许我的言语戳中了他的内心想法。
玄之丢下了告辞两个字,颇有些狼狈的直接翻墙去了隔壁。
我仰头望着快有我两个高的墙,无声的笑了,我想我爹长命百岁,永远陪我。
我爹活着的目的只想为我娘报仇,杀光所有残害我娘的人,他就去找我娘。
我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比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都重。
他是深爱着我娘,才爱我,若不是我娘,我在他心目中就是一个死人。
我不会去规劝我爹什么,我爹说什么我就会信他什么,他说他没事,身体无恙,我便信他。
凤长宁被野牛踩踏而死的事情,仅仅隔了一夜的时间,如暴风骤雪一般整个行宫猎场都知道了。
凤老爷子跟皇上从猎场上回来,衣裳都没换,直接套了马车离开行宫,白发人送黑发人去了。
皇上和皇后知道前因后果之后震惊,直接勒令文武百官和家眷们不得擅自离开行宫,免得如凤长宁一般遭受无妄之灾。
文武百官的家眷们议论纷纷,赫连侯府夫人苏婉茹更是议论到我这里来:“三皇子侧妃娘娘,您说,这平远侯夫人是不是命里该有此一劫?”
“您说她受伤就受伤吧,在这行宫,不少吃不少喝的,还有太医给她看着伤,她非得离开,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自己找死吗?”
我望着苏婉茹笑着说道:“人各有志,她不愿意待在这里被太医医治,只想回京城找自家的府医,没想到遇见野牛,怕她做梦也没想到的!”
苏婉茹点头:“这倒是,这里的避寒行宫,可是有好几座山。”
“山虽小,不但有野牛,还有豹子,老虎,以前有听闻,大雪封山,山里的老虎豹子没得吃,就下山叼孩子。”
“这野牛没得吃,下山觅食,冲了她,也只能说她倒霉,命不好,就是要死在野牛蹄下!”
我连连提醒:“赫连夫人,你挺慎言,莫让其他人听,掺了你家老爷一本,回头有你哭的。”
苏婉茹呵呵一笑:“是是是,为了我家老爷,为了我的儿子,我要慎言慎行。”
“哦,对了,姜回,我听其他文武百官的家眷们说,夕夫人跟你们家走的近,你爹有意想娶她,是不是真的?”
我望着这个曾经在赫连侯府瞧我不顺眼的人,前两天我爹给赫连侯爷指了个明路,让他在朝廷中领了个实差。
即将破败的赫连侯府,因为他领了这个实差重新挺直腰杆,在京城活了下来。
又因为我爹介绍她的儿子去花洲书院,他们家心里感激我爹。
虽然这几年来没有跟我走的太近,也没有跟我爹表现出相熟。
但是每逢文武百官家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