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宴黑眸深如幽海,倏然开口问:“你真的有十八岁吗?”
他也曾年少过,自认没有眼前的苏晚棠老练。
少年时期的少年少女,哪怕是再心如止水,在男女之事上,也有着漫无天际的幻想。
苏晚棠看他的眼神清澈,彼此赤身相对,也没有丝毫男女暧昧。
她的身皮囊里,仿佛藏着一个比他年纪还大的灵魂。
“我如果没成年,傅爷一个月前就违法入刑了。”
苏晚棠漂亮的脸蛋依旧挂着戏谑笑意,笑容生动。
被打趣的傅司宴,越发看不懂她了。
他探究眸子凝着苏晚棠,似蒙上朦胧纱雾的眉眼,让人无法窥探她内心的真实情绪。
傅司宴扯了扯唇,温声说:“我今天又捡回来一条命,辛苦夫人了。”
“是挺辛苦的,别忘了付我酬劳。”
苏晚棠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不知谦虚为何物。
傅司宴轻笑:“夫人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先欠着,回头肯定会找你讨要。”
苏晚棠伸了伸懒腰,拎起挂在一旁的浴巾裹在湿衣上。
她瞥了一眼傅司宴,叮嘱道:“把药力都吸收完再出来,不要尝试下地行走。”
话毕,苏晚棠拿起洗手台上的金针,步履平稳地离开浴室。
傅司宴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的弧度慢慢消失。
过了没多久,浴室房门再次被打开,狄青走进来。
“爷,您还好吗?”
狄青半跪在浴缸前,满目担忧与自责。
傅司宴倚在浴缸内,白皙指尖拨动水面漂浮的药材。
他垂着眼帘,与狄青对视,沉声问:“找到奕风了吗?”
狄青摇头:“没有,已经过去15个小时了。”
夫人说过超过24小时,柳少必死无疑。
狄青心下惶恐不安,连视线都不敢跟傅司宴对上。
浴室内陷入诡异的寂静,偶尔有水流声响起。
傅司宴撩起浴缸里的药水,修长五指张开,水流与满缸药水汇融。
过了好半晌,他轻声说:“去求求夫人吧。”
苏晚棠之前误以为他不会轻易开口求人。
现在去求人,也不知道那丫头会不会有种,搬起石头砸到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