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胡兄,这村里就这么一点儿田地么?种的粮食能够这么多人吃呢?”
袁冰站在田埂上,一边单手随风翻阅着赵德谷递上来的民册一边问道。
“主公,当年我们迁徙到此地时,便是被适才那个有秩安排在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确实没有多少可供开垦的土地;
你瞧,那边大片大片的都是石头地,没法耕种呀!”
听到胡适称呼自己主公,袁冰微微一笑、也不推辞,随即说道:
“拿上一把锄头跟我来。”
村民们好奇,随着袁冰等人来到碎石滩上,袁冰单手接过锄头,却见小娘子根本没有撒开自己另一只手的打算,根本无法施展;
无奈,只得再次递还给胡适:
“往下刨一尺、我瞧瞧。”
眼见碎石下刨出的是土,而且还是湿土,袁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胡兄,回头你带人把这山跟前所有的石滩子地都勘察一遍,但凡是这种土层一尺左右的地、就给它开垦出来。”
“啊!这石滩子地能种粮食吗?”
伴随着胡适的疑问,数百村民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哈哈哈!自然是可以的!我一会儿便把方法教给你们,无须大面积的犁地,种起来可比下面的田地还轻松些呢!哈哈哈!”
袁冰胸有成竹,自然是想借助宁夏中卫在石滩子地上种植硒砂瓜的经验,虽然并没有亲自种植过,但总还是见过的。
虽然自己并没有学习过农业方面的相关知识,但是,在家乡、这个号称“塞上鱼米之乡”的耳濡目染之下,在农业这个至今依旧摆脱不了靠天吃饭的领域内:
石滩子地具有优于普通田地的保水保湿作用,尤其是在干旱季节,优势更为突出;
甚至于每年交替种植不同的作物、以达到保持土壤肥沃度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就是如果哪天这个时代的统治者有治理沙漠的打算,那么家乡防风固沙的经验也一定是不吝传授的。
全村一百一十七户,共计三百四十三口人,袁冰经过核查比对发现:
虽然这个时代的亩产量极低,但是如果能够把这些石滩子地开垦出十之其一,也已然足够全村吃村民饱肚子了。
眼下正是耕种的季节,时不我待,不等胡适安排分配,村民们便已经自发的去勘察石滩子地了,见此情景,袁冰很是欣慰。
却谁知胡适“噗通”一声跪伏于地:
“主公在上,请受俺一拜。”
见状,袁冰大惊,正要伸手相扶,却见胡适跪立拱手继续说道:
“俺有一事相求,还望主公务必答应。”
“哎呀呀!胡兄何至如此,你先起来吧!起来说。”
眼见胡适依旧双手交错在额前、并无起身的意思,袁冰无奈:
“好好好!我答应!你快起来吧!”
闻言,胡适伏身再拜方才起身,虽然面现喜色却是肃然而立:
“她确实不是俺胡适的子嗣!请主公收留她,她跟主公您一样!也是元氏后裔。”
“啊!”袁冰瞠目。
“她便是我大魏最后一位皇帝——恭帝陛下的遗腹子,若干皇后薨逝之前、生在寺庙中的最后一位皇女,也是恭帝陛下仅存的唯一一位子嗣了呀!
她正是郎君的父亲武都王的亲侄女呀!”
侄女?妹妹?恭帝?若干皇后?袁冰目瞪口呆,脑子有些发懵;
只听得胡适含泪继续言道:
“当年陛下被宇文护逼迫禅位而成为宋王,不久后,还是被宇文护所杀害;
那时,若干皇后已然出家为尼,宇文护得知其腹中竟然怀有陛下子嗣,便欲斩草除根;
而那时,正是俺和俺妻看护在若干皇后身边的,俺妻是早几日生产的,宇文护杀害的婴孩正是俺那可伶的孩儿呀!
那次俺妻也未能幸免,只有俺带着小公主逃出了寺庙!”
这一段历史听得袁冰是脑子发懵、抽抽着疼,看着堂堂一条汉子潸然泪下,也只能感慨于乱世之中、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亦是如此悲惨,芸芸众生,还有谁能够独善其身呢?
“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呀?”袁冰蹲在小娘子身前微笑道。
“我叫:若干莲。”小娘子稚声稚气。
袁冰闻言微微一诧,心道:这是用了其母的姓氏呀!
“哦!那我以后便是你的兄长,你便是我的妹子,懂了吗?名字也还是要改一下的,就叫做,,,”
袁冰仔细打量着小姑娘的容貌,脑海中突然就闪现出了一个人:“就叫:王菲吧!”
天色渐暗,待胡适安排好了诸多事务,又挑选了十名精壮老兵跟随,袁冰便携着小王菲登上了马车,由赵德谷和胡适驾着,缓缓向着渭州城进发。
看着倚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