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严有仪哭得更凶了,严顺忙把黑狗往前牵了牵,“有仪你看,这狗是爹爹专门去斗狗场给你买的,我想着你白天骑的那头黑狗不够气势,还是这条好。”
大黑狗张嘴龇牙,看着就凶,严有仪被吓得缩在了墙角。
“你别怕呀,白天你不还骑着一只白狗来着?”严顺又把狗往前拽了拽,“这条狗看着凶,实际上根本不咬……诶?你咬我裤腿做什么?撒开!快撒开!”
严有仪哭得都快断气了。
可严顺还在说:“有仪你看,它不咬人,真的不咬人,你试试。爹的有仪最厉害了,到时候你骑着大黑狗,爹得多威风……”
严有仪第一次感觉到,父爱是这么让人窒息。
夜已深,许柔娘再度险些晕倒。
她含了几片参,又死死掐着自己的虎口,这才勉强撑住。
她焦急万分地守在大门口,远远眺望,忽然瞧见一个白影渐渐走近。
那是一只……狐狸?狗?
她傻傻分不清楚,只是惊惶让人关门。
此时,小幽加快脚步,几下就跑到了许柔娘近前。
就在许柔娘几乎晕倒的瞬间,她猛地一个激灵。
她瞧见小幽背上驮着一个小小的人儿。
“如意!我的如意!”
许柔娘顾不得对小幽的恐惧,扑过去抱起了已经睡着的如意。
虽然那三兄弟还没消息,可毕竟他们大了,应该能自保,许柔娘最担心的就是如意。
小小的人儿躺在她怀里,睫毛一扇一扇。
【娘,沃的娘亲。】
【快去找狗顺!】
【和离,必须离!】
【立刻……马上……现在……】
听着她梦中的呓语,许柔娘为难了,这种情况,她怎么顾得上和离?
“喜鹊,你先抱如意回去,我再等等侯爷的消息。”许柔娘万分疲惫道。
喜鹊刚刚应下,忽然来了快马,喜鹊忙探头看,以为是侯府来了消息。
可来者并不是赤水人,而是龟兹人。
“你,跟我走!”那人生硬地指着许柔娘道。
他长得彪悍,再加上这语气动作,不禁让众人觉得他要图谋不轨。
“柔娘,不能去!”许哲茂一边悄声,一边把许柔娘拽到了他身后,对着龟兹人道,“夜已深了,舍妹不便外出,请回吧!”
龟兹人却趾高气昂道:“我们国师大人请,谁敢不从?”
“国师是你们龟兹国师,又不是我们赤水国师,恕难从命!”许哲茂态度坚决。
他一边说,一边想着得赶紧派人去侯府搬救兵。
赤水势微,皇帝是个傀儡,曹国老在国内横行霸道,可一旦对上那几个强国,曹国老立马成了软柿子。
他只能寄希望于宣平侯,或许能得一线生机。
他脑中已经开始上演一出大戏,血光四溅的大戏。
那龟兹人突然甩了个东西在地上,轻描淡写道:“哦,忘了,国师让我把这个给你们。”
许柔娘低头一看,瞬时惊愕,立马道:“好,我马上跟你去!”
许哲茂正想制止,看到那东西就忽然住了口。
那是严文金的香包。
“我跟你一起!”许哲茂道。
这一路上,两人坐在马车里没少讨论。
“二哥,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之前两次冒犯,那个南霸天怀恨在心,所以绑了文耀他们几个?”许柔娘一脸担忧。
许哲茂摇头,“我看不是,你不是说他还给了如意个挺稀罕的玉佩?会不会是……”
他的表情更加担忧,“我听说那个皇子公良年到明城之后,有好些人送了珠宝美女,可他这人却是奇怪,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偏要风韵犹存的妇人,这次会不会是替他找的……”
许柔娘心头一紧。
她可不是许遗珠那种随便的人,绝不会答应这种无理要求。
可要是那个公良年以三个孩子的性命相要挟呢?
许柔娘心中生出悲壮。
清白哪里有孩子们的性命要紧?
实在不成,她就两眼一闭,只当被狗咬了吧。
“咦?怎么来这里了?”马车停住,许哲茂低呼一声。
许柔娘探头,就见窗外正是严氏茶庄。
而严顺,正巴巴地等在门口。
“你们可算来了!”严顺笑得像一朵菊花。
许柔娘不明所以,警惕地看着他。
“快进来快进来!”严顺热情招呼。
许哲茂冷着脸问:“做什么?”
“和离呀!”严顺答得理所当然,全然没有白日被打时那种气愤跟怨毒。
许柔娘总觉不对,站在门口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