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问题,季淮之并没有立即回答。白莉
他看着她,眉头深锁,过了一会,才道;“她是我的妻子,我爱她是应该的。”
闻言,白莉低低笑了起来,后来越笑越大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可是笑着笑着,她的脸颊却爬满了泪水,眼里一片哀戚。
她低下头,转过头:“你走吧。”
见到白莉如此,季淮之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不会是她想听的,只得站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给你留些饭菜,等你饿了温来吃。”
说罢,转身出了门。
白莉听到房门再次关上的声音,再也忍不住,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朝门口砸了过去,然后扑到床上哭了起来。
原本在客厅等着的钱大姐见季淮之一个人出来,身后又传来白莉压抑的哭声,就知道两个人定是闹翻了。
她问:“白小姐这是?”
季淮之满脸歉意:“钱大姐,给你们添麻烦了。”
钱大姐见季淮之不欲多说,也没有再问,摆摆手:“我替你看着她就是,你快回去跟小黎吃年饭吧。”
好端端的自家男人带了个女人回来,还闹这么一出,她要是黎漾,准得怄气死。
若是说要怪白莉吧,她也是个可怜人,但也怨她自己看不清现实,对季淮之存了不该有的念想。
黎漾见季淮之一个人回来,就知道没把白莉劝好。
她问道:“需不需要我去叫她?”
她自然知道白莉是为了什么,但大过年的,她不想闹得所有人都不开心,更何况白莉住在钱大姐家,迷信一点的人还会嫌弃晦气。
季淮之已经收起了情绪,道:“不用了,我们自己吃。”
这件事错本不在黎漾,让她委曲求全去求得白莉的原谅,他不会允许。
闻言,黎漾也不勉强,对季淮之道:“洗个手吧,我们两个一起跨年。”
这还是两人结婚后的第一次过年,意义自然是不一样的。
季淮之点头:“好。”
今天过节,黎漾翻出了季淮之放在床底的酒,给两人都倒了一点,道:“咱就喝一点点,应应节。”
看着她一副担心被批评的模样,季淮之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好,应个节。”
黎漾今晚做了好几个菜,四个硬菜,一条鱼,一个汤,还有一个炒时蔬,许是累了,她觉得每一道菜都非常美味,白莉不来简直是没有口福。
两人大快朵颐地吃着菜,聊着天,时不时呷一口小酒,再听着院子外传来其他人家的欢声笑语,以及孩童们你追我赶的声音,好不惬意。
黎漾酒量原本就不太行,一小杯下肚,人也微醺起来,晃了晃脑子,感觉有些沉了。
她想起一个一直想问却没有机会问的问题,道:“季淮之,我有一个秘密,告诉你之后,你能不能也告诉我一个秘密?”
季淮之放下酒杯,桃花眼也有了潋滟之意:“你说。”
黎漾不甚优雅地打了个酒嗝,道:“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敢让你跟我结婚吗?”
季淮之眸光变得深邃:“为什么?”
黎漾狡黠一笑,道:“那是因为啊,我知道你会答应。”她顿了顿,看向窗外的夜空,那里有绽放的一朵朵烟花,映入了她满是水泽的瞳孔,“我曾问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告诉我,因为我是你的恩人。”
听着她不着边际的话,季淮之原本以为只是小姑娘发酒疯了,可是,当她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脸色变了变。
只是小姑娘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变化,反倒托着腮,有滋有味地看着别人家放烟花起来。
季淮之无奈一笑,自己斟了一杯酒,喉头滚动,一饮而尽。
并不在意黎漾有没有听见,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低沉又带了一丝嘶哑:“是的,我欠了你好大一个恩情,可是你不记得了。”
当时,季家已经没落,随着爷爷被斗死,父母亲也相继离去,偌大的季家,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他一个人。
猎村曾是季家名下的产业,猎村的人们或多或少也都受过季家的恩惠,可那时,所有人避他如蛇蝎,唯恐沾染上他会给自己带来灾祸。
他就这样,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着,像野狗一样。
他记得那一年的冬天,很冷,他在外面找不到吃的,只能蜷缩在村子的牛棚旁,裹着单薄的衣服,捂紧空荡荡的肚子,冷得瑟瑟发抖。
他不知道熬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浑身已经没有了力气和知觉,甚至恍惚中似乎看到爷爷和父母来接他了。
就在他伸出手,想要跟他们一起离开时,耳畔传来一道小姑娘的声音:“你醒醒,你死了吗?”
艰难地睁开眼,是小姑娘担忧的脸。
她鼻尖被冻得通红,穿着由大人衣服改造的并不合身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