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始黄孝芒天……新任天主!”
夏毅惊讶地看了一眼庄稼汉,口中发出一声大叫。随着他的叫声回荡在整个天地间,白茫茫的雾气也倏然一惊,在他身边汹涌起伏。
庄稼汉微微一笑,抬眼看了看那高耸的石像道:“域外三十六天,除去妙真无极的大赤天、禹余天、清微天外,其余三十三天均为证道之所!各天均有天主一名执掌乾坤,负责宣讲无极玄妙大道,教化天内万亿黎民!你如今决心证道于此,便也承付了此天气运!”
夏毅抬眼望着破败不堪的天地,心中生出了无尽悲凉,刚才那股滔天的豪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哀怨道:“上神,你会不会弄错了?决心证道于此的……又不止我一人!我恐怕当不了这个天主吧?”
“哈哈哈哈!”
庄稼汉放声大笑起来,刹那间迸发出极大的威能,连周身的景物都在不停抖动着。
“你忘了吗?此天陨落已久,地界已无证道之人!”
“什么!”夏毅的眼睛瞪得溜圆,似乎不太敢相信这一切。他看着破碎的巨日和浓烟四起的田野,感觉嘴巴里面苦苦的。
“等等!你说没人想证道始黄孝芒天?那可是……我好像见过有人祭拜上清化灵须陀天帝!”夏毅猛然想起大橙子家中的那幅贴画,不就是上清化灵须陀天帝吗?
庄稼汉的神色变得黯然起来,他对着夏毅的眉心处用力挥了挥手,一丝七彩光芒从指尖发出,猛然朝眉心钻入。
夏毅一阵恍惚,只感觉整个脑袋都快胀爆了,随着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从眉心荡出,一柄不停闪烁着黑光的小刀静静悬浮在面前。
“最后一名想证道始黄孝芒天的人已经魂飞魄散了!这恐怕是他留给你最后的一丝希望!”
“这是凝为实质的……刀意!”夏毅盯着面前一寸来长的黑色弯刀,意识到这就是大橙子的父亲拍入自己眉心的那团光华。
“此物名为墨羽,黑如团墨,轻如鸿羽!是须陀天帝证道始黄孝芒天的证物,也是此方天主的至尊信物!这墨羽千万年前便生有灵识,可惜上次天地被毁时灵识破碎,如今所剩灵识十不存一,但尚能择主而栖……因此你是此方天主无疑!”
夏毅好奇地盯着面前的墨羽这么久以来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这光华中的事物,自己拳风中夹杂的刀意也正是来源于此。
他盯着墨羽黑漆漆的刀身,心中也是不断疑惑。墨羽名为刀,实际刀身笔直,双面开刃,一侧的刃口不断朝刀尖处聚拢,留下一个尖锐的斜角,这和贴画及神像上看到的都不一样,反而和华夏国古代“大唐”朝的制式兵器唐刀有几分神似。
“咦?这小刀上面怎么有一种好熟悉的味道?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夏毅口中喃喃自语,那墨羽黑光一涨竟刺破了七彩光华的包裹,猛然刺入了他的眉心。
“呼……好东西!”
他轻轻揉着额头,心中却是震撼不已。这墨羽奔向眉心的一刻迅如电闪,裹挟着一股能将天地斩为两段的威能扭曲了周边的景物,明知道它不会伤害到自己,可那种刺透神魂的恐惧感仍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庄稼汉看着一闪而过的墨羽,自嘲地摇了摇头道:“果然是天主的信物,即便是我的至圣拳意都不能阻它!夏毅,你可愿意当这始黄孝芒天的天主?”
夏毅听到庄稼汉的喝声,犹如被打了当头一棒。他看了看远处白茫茫的山川,又看了看破碎的巨日,踌躇之下眉心竟放出了一道毫光,射向了遥远的天际。
在一刹那间,身后的石像纷纷碎裂,硕大的巨石从他脚下滚落,重重砸入了面前的江河之中,在浑浊的河水中生出了一株碧绿的新苗,以极快的速度变成了一株参天巨树。
夏毅一脸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巨树,有一种异常玄妙的气机将他紧紧包裹,他盯着依旧在不停长叶、抽苞、开花、结果、落叶、枯萎的巨树,心底生出了一种无法言明的感觉,似乎在这一刻,他同整个天地牢牢联系在了一起……
由远及近的狂风中,他似乎听见了万千黎民的哭嚎,无数妇孺在悲愤的哭喊,却顶不住从天而降的巨石。眼前幻化出了无数的城郭和宫殿,一个个视死如归的勇士擦去嘴角的鲜血,朝着上空发出一声声不甘的怒吼。
“此天所行不道,为天纪难容,为正诸天道统,吾奉昊天密旨,抽离此天气运,复归混沌幽冥!”
随着一道极具威严的声音从空中响起,那轮夺目耀眼的巨日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在一声震耳的巨响之下竟裂成了数块,无数道熊熊火柱冲天而起,将无数城郭毁于一旦。
“不要!不要!”夏毅不自觉的发出几声呐喊,紧闭的双眼竟流出了两行清泪。
一旁的庄稼汉叹了一口气,盯着被五色豪光包裹的夏毅,黯然地看了一眼崩塌在地的神像,轻声道:“须陀天帝,修静这次又莽撞了吗?我本想将他带走,可他已经有了你的信物……”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