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怔了一下，好奇问道：“是什么？”
颜真林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转口道：“商人之所以不受待见，无法两个原因，一是重利、贪婪。”
“虽然陛下曾为商人辩解，说贪婪是人之本性，并不是商人特有的。”
“这话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是，商人于金钱往来更多、更大，人性中的贪婪，无疑也会被释放，被扩大。”
林白点点头。
这一点他早就知道。
商人在巨大的诱惑之前，很难抵挡得住。
虽然普通百姓也一样，但是没有这个机会，不会面对这样的抉择，商人则不同，他们时刻面对着这样的情况，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往往会丧失道德，丧失人格，一门心思牟取更大的利益。
颜真林继续道：“陛下制定各种商业法案，建立商业监督小组，虽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这样的事情，但是依旧无法杜绝，时间长的，问题肯定会凸显，目前还没有凸显，那是因为陛下是商人的领袖，对于商人来说，没有比西南更好的地方，也没有比陛下更重视商人的君王。”
“所以西南的情况非常好，而且他们都牟着一股劲，想在陛下的带领下，为商人争取足够的利益。”
“但是日后呢？会怎么样却很难说。”
林白没有反驳，老丈人说的是事实。
商人之所以跟随着他，根本原因也还是因为能够赚到钱，而且安全有保障，其它什么都是假的。
一旦这些不存在，那么其它东西也将不成立。
不过对于这一点，大才子倒并不是很在乎，因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莫说商人，就是这满朝文武又何尝不是，若非西南自身强大，这些人又怎么可能拥戴自己登基。
颜真林又道：“另外，因为庞大的利益，一旦朝廷提高商人的地位，很有可能会导致全民经商，这对朝廷绝非好事……”
生产力跟不上的古代，农业永远是第一位，这才是填饱肚子的根本。
而一旦提高商人的地位，可能会导致老百姓涌入这一行，这一点并不奇怪，人都是逐利的，朝廷大力扶持商人，商人地位又得到提高，可想而知。
很可能会导致田地荒废，百姓涌入。
不过，商业监督小组之前的制定，就有相关的内容。
古代商人地位之所以低，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税收不好统计，古代都是人头税，田地税，商人赚取庞大的利益，税收却很少，在帝王看来，商人明着是盘剥百姓，实则是在盘剥朝廷。
商业监督小组对作坊成立以及账目等等，都有相应的监管，税收一块在西南已经在收取。
而且极为可观。
只要规范起来，这一点问题想来也不会太大，老丈人真正关心的其实是粮食，一旦造成大面积荒废，粮食得不到保住，才是一个王朝最重要的问题。
好在，关于农业关于户部的事，大才子早有打算，准备等教育改革之后再正式着手。
按理说，这个时代的农业才是最重要的，应该最先着手才对。
但正因为是最重要的，所以大才子才留在了后面，因为最重要反响也必然是最大的，到时候会怎么样，谁也无法肯定。
这些暂时不说。
林白直接问道：“那第二点呢？”
第一点是商业的属性带来的，庞大的利益面前，很多事情都不可控，但只要监管给力，便可以将影响缩到最小。
颜真林道：“第二点才是最根本的，商人没有家国概念。”
林白怔了一下。
商人没有家国概念？他一时间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颜真林。
颜真林则道：“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曾主张，商人的准则是互惠共赢，平等合作，商人的使命是家国天下。”
“这句话说的真好，这大概就是商人的最理想状态，可是，这也仅仅是理想，能够实现吗？”
林白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当时他也就喊喊口号。
结果铁娘子当成了，而江州商会为了自身利益，搭上自己的船，便顺势推出了这样的口号，当然了，也不是没有效果，反而还挺好，最起码在大才子的号召下，加上监督小组的存在，暂时没什么大问题，个别小问题太正常不过了。
颜真林道：“前者就不说了，刚刚已经说过。”
“而说商人没有家国概念，是因为一旦国难当头，这些人跑的是最快的，他们有大量财富，随时可以离开，甚至，真到了国难的时候，他们为了赚取庞大利益，出卖国家也不是不可能，历朝历代这样的事不在少数。”
“他们不用像百姓一样在地里刨食。”
“农民则不同，农民生活在这片土地，田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一旦外敌入侵，他们没有任何退路，只能誓死守住自己的田地，因为那是他们生存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