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力道。
“啊,醒了。”
曾经是金色与海蓝色眼瞳的组合,如今不知为何变成了常见的棕色与海蓝色。那抹标志的阳光色已然不见。
可他却依然在那只眼瞳中看到了金色,一如当初他们第一次靠在沙发上过夜后的早晨。
“我看到透先生的睡脸了。”
那时候的她也像这样,挂着仿佛随时要消失的微笑对他这么说。那份回忆如今就像是幻影,在她的记忆里消失不见了。
莓似乎习惯了他们不自然的睡姿,她的手臂收拢在两人之间的空隙里,上面则睡着仰起肚子的哈罗。他们这样亲密地躺在床上,倒又和回忆里有所不同。
尽管她忘记了过去的事,但新的回忆已经再次到来,从零开始并不一定是桩坏事。睡了一觉后,他似乎有些释怀了。从她再一次失踪的恐惧中回过神来,恢复成了往常的“安室透”。
“饿吗?”他用刚睡醒独有的黏腻嗓音轻声问。
“饿过头了。”她总是这样实话实说。
零轻笑着,轻拍了下她的腰背:“那么要起床咯?”
“可是哈罗它还没醒。”
“那就再躺一会儿?”
“可以吗?”她的脸上依然看不出情绪。
该怎么办好呢,侦探的观察力在她这里毫无用武之地。零想了想,起了小心思,微微挪动了下肩膀,让脑袋越加靠近她,仿佛要脸贴脸的近距离。
她终于转动起了眼珠,想来是有些慌了。她一定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吧。
零又笑了:“没关系,今天我休息。最近有些努力过头了,还有别的工作,店长也会体谅的吧。”
“哦。”莓点了点头,反应依然是那样无趣,可在零的眼里,她就是这样才好。要是她热情甜蜜地冲到自己怀里,反倒让他怀疑又是谁假冒了她。
“那我忍一忍肚子。”她何止是无趣,简直是气氛破坏专家。
这叫零有些无奈了:“我还是去做点吃的吧……”
“不能先这样躺着吗?”
令人意外的也总是她,有时候就是这么琢磨不透。零不敢期待接下来的话,毕竟谁知道意外是什么样的呢。
——“直到刚才一直在看你的睡脸,突然就好想和你多讲点话。”
幸好,这个意外是惊喜的意外。
他不觉抬起手来撩开了挡在她脸颊上的发丝:“真巧,我梦里也想和你多说些话呢。”
“哎,你有梦到我?”
“是啊。你要猜猜是什么梦吗?”
“我变成了个毛绒熊?”
这下他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无论怎样从零开始,两人之间的回忆永远是这样的节奏。什么都不变真是太好了。
手指在她的脸颊与嘴唇上轻轻点了下:“是啊,小熊。”此刻他心里又何止只想做这些呢?
“竟然顺着我的话说下去了……你怎么不吐槽我?”
“原来你是想听我吐槽吗?”
“因为我看你有些精神萎靡……都把我和你的恋人搞错了,还怪酒太苦?”
原来她一直记着他睡下前迷迷糊糊间说的话,他当时为什么会那样说其实自己都快不记得了。但那份苦涩的滋味他还记得,在他的梦里缠绕着他。
“没有这样的事。”狡猾地略过了恋人话题,零又靠到了她的耳旁低语道,“和你一起喝酒怎么会苦呢?”
“一起喝就会变好喝吗?那我要试试。”
只要一提起吃的,她的双眼就随之一亮。恐怕这世界上能和美食匹敌的只有那只被他扔下床的熊了。
他突然有些羡慕那只熊,便对自己狠狠扔飞它的举动更为认可,眼神得意地瞥向了那只毛绒玩具的方向。
注意到他的视线,莓回头也想起了她的熊:“你要熊吗?我现在就去拿——”
这可不行,这床可一点都睡不下那家伙了。零赶紧一把抱紧试图脱离他拥抱的女人。
——“我有你就够了。”
可才说完,他却先一步感到羞耻,而不得不多嘴一句:“——就够这张床的大小了。”
她终于又躺回了他的身旁。
“嗯,熊熊太大了。”
“……你明白就好。”
“那哈罗是不是也不行?”
这个问题,不愧是她。
“哈罗没关系。”
要是哈罗不在,也许此刻的温馨就会变成另一种氛围了,这可不太妙。
“哦,哈罗就没关系。”
因她刚才的动作而翻过身的哈罗,像是听到了叫唤似的,动了动耳朵。
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的莓仔细观察着哈罗,唐突下了结论:“我懂了,因为透先生觉得哈罗比熊熊更可爱。”
“没错,不过还有一个更可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