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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睡觉也未必是好事。
尽管让身体保持健康总是好的。要是持续不眠症的病情,我想自己绝对活不过30岁。
然而,能睡觉也就意味着安室没有必要担心我的安危了。一方面是因为角川既已主动送我回来,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眼睛,可见他已接受安室的条件——以封锁警方对角川杀害数人的线索作为交换,让我得以回到平静的生活里来。
这是牺牲了让法律为土门玲、三海雅司他们无辜死亡讨回公正的机会换来的。我虽不愿如此,可那是他提出的条件,而且角川接受了。
事实上这本就是不可能有的机会,安室既然也是与角川相同组织的成员,那么必然也不会轻易出卖自己的后台,搞不好他会连自己也搭进去。我甚至怀疑,即使角川没有答应他的交易,或是出尔反尔不放我回来,安室依然不会依照他当初的威胁行事。
只能说他当时确实成功挑衅到了角川,而且还判断出角川之后的心理状态会使他继续一意孤行地盲信这场交易吧。
另一方面,不再有不眠症就表示我的身体状况可以恢复到普通人的水平。离开之前顾及我的健康到过度保护的安室透,如今显然没有那样的担忧了。
“差不多到时间了呢。”
刚从浴室走出就听到这句话,让我被热水温暖的体温瞬间降了几度。还没来得及抱怨“现在不晚啦”,就见安室早已穿上了白色的外套,正向我投来一个微笑。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笑的。
“……你又要走了吗?”我的语气自然非常不满,连我自己都听出了一股幽怨味。
要说为什么我会这么不愉快,那当然是因为这个男人最近让我困惑的行为之一——在我的安全有所保障的如今,他认为已无需整日整夜地照顾我,便搬出了这里——更确切地说,是回到他“私人用”的公寓去了。
之前他曾对榎本梓说过这里是“工作用”的租屋,这并非谎话。即使是现在并不在这里过夜,他也依然会在上班前到这里来准备店里当天用的甜点材料。咖啡店的兼职结束后,他还是会回到这里,就像是关怀空巢老人(我)那般聊天直到我上床睡觉。
我想请教一下,两情相悦就差正式确认关系的男女,在同居一阵子后因为分开了一段时日(还是被迫),突然变得腼腆起来分居了……这算是正常的吗?
另一个行为则是,即使明知我是安全的,他依然禁止我出行。
我当然没有被他绑在家中,偷溜出去理论上也可以实现。之前曾在他工作的时候试图去咖啡店给他一个惊喜,然而就像是在我的手机里设置了GPS亲子管理似的,我一出门,他就立刻一通电话过来问我在做什么。他甚至能从周边环境音里听出我走到了哪条街道!
把手机留在家中也是个不错的方法。但我需要清理鞋底和衣物上的污迹,可即使清洁干净,玄关地面,门把内侧,鞋柜是否被动过——他总有方法推理出我出门的事实。更重要的是,我怕他直接向周围邻居打听,侦探的行为方式可说是跟狗仔队一样恐怖了。
总之,在我全都尝试过一遍后清楚了一件事:我没有完美犯罪的才能!
不管怎么说,这些事都叫我不安,我不禁怀疑:
他在我离开的这些时间里另有新欢了吗?还是说,他又和之前同样在逃避与我的关系?
可这些问题即使直接问出口,他若不想回答也无济于事吧。就连我自己都能想出一大堆理由狡辩,他一定能很快把我打发了。
就这样在他暧昧保持距离的日子里,我变得越发不安起来,因此到现在才会连他温柔的笑容也开始厌烦。现在我的脸上肯定写满了这样的情绪,希望他别再视而不见。
“最近……”
安室沉默了一会儿总算开口了:“东京不太安全。”
我最近没注意过社会新闻,一时听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如果只说是米花町的话,我倒确实觉得不安全,据说这里的犯罪率接近全日本最高。
他收起了笑容,像是为了摆脱僵持氛围,把我领到沙发前,示意我坐下。他站在我身旁,随手拿起柜子上的书翻了翻,继续道:
“雨天连续杀人事件,你听说过吗?”
摇了摇头,我对这方面的事肯定没侦探知道的多。
“那么我简单说明一下吧,那是七年前发生在鸟矢町的一起大案。犯人选择性地寻找目标搭讪下手,使用各种不同的工具熟练作案,一共杀害了包括儿童和老人在内多达六人,最后一次犯案未导致被害人死亡甚至留下了目击者,才中断了这场雨季的杀戮。”
“老人和小孩……”
“是的,事实上其中有3名死者都是未成年人,幸存者当时也是小学生。另三名则是成年女性,其中有一位是老人。当时根据其选择对象推测,凶手是一名矮小男性,年龄在14-20岁之间,可能有着浓重的自卑感,因此才会对弱势的小孩老人和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