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中,王延龄已经带领众臣排班站定,正等待潘太后返回主持廷议。
司马光也变得老神在在。
事到如今,潘太后只能采用自己的意见。
只要能说退辽夏,保证大宋安稳,自己就算打响了名号,将来或有机会接替王延龄执政,施展平生所学。
不过,当他看到曹斌与潘仁美一起进殿,眼里顿时闪过一些厌恶和紧张。
他为人比较保守,最看不上曹斌这种行为浪荡的人。
更别说曹斌武人出身,喜欢以商业手段谋利,集合了他所有讨厌的特点。
对他来说,如今大宋艰难的处境,就是曹斌这些武人撺掇先帝伐夏造成的,而且国家财富不变,曹斌所谓的富国富己手段都是在与百姓争利。
如果说寇准对曹斌的态度是赞赏和警惕参半,他就是完完全全的敌视,视其为奸佞小人。
让他紧张的是,曹斌此人不讲原则,手段诡谲多变,现在突然出现在朝堂,若要阻挠自己的计划,必会横生波折。
不只是他,王延龄等人也不自觉得皱了皱眉头。
正这时,见潘太后和庞太妃也步出后殿,众臣不及多想,连忙拱身行礼。
“太后,请下旨赦免端王赵吉,令三司筹集钱帛平息此事。”
行完礼后,司马光迫不及待的出班请旨道。
潘太后见他挟众臣之势,隐有强逼之意,心里更加膈应,反而不急着让曹斌出头了。
她杏眼微微眯了眯,看向众臣道:
“众卿都是此意?”
听到这话,王延龄等一小半朝臣躬身道:
“臣等附议司马知院之言。”
章惇不住出言道:
“臣还是不赞同”
他刚要出班,就被司马光厉声打断:
“章惇,休要作无益争辩。”
“若不用我计,你可敢保证辽夏不会合攻我大宋,安然送回太皇太后?”
章惇顿时无语,愤然而退道:
“我虽不敢作保,但贿赂敌国以求苟全息事,必不可取。”
司马光却不管他,只是冷笑道:
“既不敢作保,你有何脸面强自争辩?”
“况且只是与他十万贯钱帛罢了,何必多生事端?”
“难到还要如去年一般,妄动无名无义之兵,使国家陷入危亡之境?”
说到这里,他看着其余跃跃欲试的大臣,寒声道:
“不顾国家安危,一味争功好斗,蛊惑圣主招惹强敌者,皆是朝廷奸佞,杀之可也!”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无言,不知怎么反驳了。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辽夏会不会趁者大宋虚弱,皇帝新丧,侮辱太皇太后或出兵攻伐。
无论哪一样发生,他们都担不起责任。
潘太后见整个朝堂都被司马光说得陷入沉默,心中正自失望,却见曹斌回身问道:
“如此说来,司马知院有信心说退辽夏,平息事态了?”
听到曹斌发问,司马光虽不想与他说话,但也不得不回道:
“下官自有成算。”
潘仁美、章惇等人闻言,不由摇了摇头,觉得曹斌也很难阻止司马光。
相对于拒理力争来说,自然是退让妥协最不容易引起冲突。
只有庞太妃露出期待的目光,想要看他有什么惊人之言。
然而却见曹斌好不客气说道:
“你有个鸟毛成算。”
听到这话,她差点没崩住,连忙咳嗽了两声掩饰。
司马光也被气得满脸通红,怒道:
“忠靖候,你侮辱下官,我要参你”
王延龄有些无奈得摇了摇头,他早就知道曹斌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却没想到只是一句话,就打断了司马光的节奏,只得说道:
“忠靖候,若要发言,就好生说话,朝堂之上,不得口出秽语。”
见王延龄出面,司马光也冷静下来,瞪着曹斌道:
“忠靖候,你有何见解,还请明说。”
他眼里带着怒火看向曹斌,只等他说不出充足的理由,就立刻开喷。
曹斌却不紧不慢从袖子里掏出一叠稿纸,对司马光道:
“这是大相国寺送来的情报,详细记述了辽人与西夏的密谋内容。”
“你以为十万贯钱帛就能满足他们?这不过是在试探我大宋的态度罢了。”
“西夏要横山诸城寨,你也给它?”
当年曹斌任职外事院时,曾在大相国寺招待辽人,还在寺中挖了不少密道,刺探辽国使团的情报。
那密道专门在佛像上做文章,辽人住了数次都没有发现。
这两年,大相国寺的和尚们凭借探听情报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