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年节与往昔十分不同,甚至让人不适。
一向繁华热闹的汴京变得十分冷清。
不仅权贵们大门紧闭,连普通百姓也不敢随意出门了。
各国使节更是小心翼翼,躲在各自的使馆之中不敢出来。
不过他们的心情各有不同,高丽使者是轻松高兴,因为宋辽战争的原因,他们逃过被大辽入侵的劫难。
大理等西南使者则是紧张无比,这一年间,大宋像是吃了火药一般,先是在西南开战。
随后入侵西夏,接着又与大辽猛干,火气十足,三大“强国”几乎打成了一锅粥。
虽然他们与大宋关系不错,但谁知道大宋会不会突然发疯,掉过头来攻打他们?
可以说是心情十分复杂。
强弱是相对来说的。
大宋虽然曾经忌惮西夏,畏惧辽国,但对他们来说,那无疑是十分强大的国家。
正月十七日,亲征圣驾终于抵达黄河北岸的黎阳。
兖王赵祈早早的起床,已经外穿孝袍,内穿帝服,准备妥当。
只待皇帝一死,他就进宫登位。
想到这里,他心情激动不已。
正在这时,护卫急匆匆将一封密报送到了他的手上,惶恐道:
“王爷,河北密报,大宋没有败!”
“官家是击退辽军后返京!”
赵祈顿时一惊,连忙拆开密报看了起来,带看完之后已经惊呆在原地。
他紧紧握住军报不可置信道:
“大宋竟然胜了?这怎么可能?”
说着,他猛然看向谋士吼道:
“大宋怎么可能胜过大辽?”
时间过去这么多天,就算他手下的探子再无能,也得到了比较完整真实的战报。
谋士见他如此模样,连忙拿过密报,看完之后也是冷汗岑岑,质疑道:
“曹斌为帅?他有打败辽人的本事吗?”
赵祈闻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迫不及待地说道:
“对,这战报肯定是假的,曹斌前两年还是不学无术的纨绔。”
“就算有所长进,又怎么可能统帅弱兵打败辽国铁骑?”
此时,他急切得想要得到肯定回答。
因为他不能失败,从他带兵进京的那一刻,失败就意味着死亡。
谋士迟疑地点点头道:
“这或许、大概是假的吧?”
兖王赵祈一把抓住谋士的衣领,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谋士一时间也慌了神,急中生智道:
“王爷,咱们还有机会,曹家、杨家、潘家,他们的家人都在京城。”
“王爷可以派人把他们的家人全部抓起来。”
“让他们投降,让他们兵无战心,只要官家死了,您就还有机会。”
赵祈听到这话,顿时升起了希望,连连点头道:
“对对对,就是如此。”
谋士接着又道:
“除此之外,还要派人支援辽人,一定不能让官家回到京师。”
“战报上说,大宋损失惨重,辽人败退,也是中了巧计。”
“若正面对战,大宋肯定不是辽人的对手。”
“而且我们是以有备攻无备,以强兵攻残兵,一定能获胜,截杀圣驾。”
赵祈闻言,顿时反应过来,现在最为关键的地方是皇帝的生死。
只要皇帝死了,他就还有机会。
否则,凭他带兵进城,意图掌控朝堂,朝廷就不会放过他。
现在必须要拼死一搏,成则君临天下,败则身死家灭。
说着,他也不再犹豫,狠狠道:
“本王亲自带兵帮助辽兵截杀圣驾。”
“而你去抓捕曹斌等人的家眷,事成之后,立刻送往前线。”
他就不信,五千辽国铁骑加上自己的数万兵马,会打不过匆匆返回的疲惫之师。
不久之后,出征大军也护卫着圣驾,浩浩荡荡地离开黎阳,开始泅渡白马津。
只要过了黄河,就是京西北路,距离开封不过三百里。
刚刚渡河过半,就见西面天台山方向突然冲出无数辽国骑兵,向宋军杀来。
辽军后面,还跟着数万土匪打扮的杂兵。
那些“土匪”内里衣甲整齐,一看就是正规士兵所扮。
此时,皇帝的御驾刚刚过河,见骑兵冲来,不由惊道:
“半渡而击,俊才,可能杀退他们?”
曹斌笑道:
“陛下放心,这不过是残兵败将,臣等早已准备妥当。”
“如今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正好省了我们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