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过后,朝廷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西夏运转起来。
西夏在本朝自立,大宋虽然一直隐忍,但也是迫不得已。
元昊惊人的战力和朝廷庞大的军费开支,让皇帝心惊胆颤,只得暂时言和。
如今元昊已死,内乱已平,财赋初足,西夏又是孤儿寡母掌国。
若是错过了这个天赐良机,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会遇到。
因此在平定西北问题上,朝廷上基本没有反对的声音。
本来皇帝自己还有些犹豫,但新政一派,正要以大胜振奋声威,极力撺掇他出兵。
于是这项决议就在皇帝忐忑的心情中,确定下来。
初五送走诸国使者,又过了元宵,朝廷就开始悄悄准备起来。
只待春耕过后,就会尽起大军伐夏。
而对于曹斌来说,章惇的事情顺利解决,常卿怜也随使团离开。
朝廷的任命又没有下达,他正好可以享受一段平静的时光。
二月初三,惊蛰。
昭阳公主宅邸。
陈世美正仰在床上拿一本闲书翻看。
这时,公主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把账本甩在他的脸上,质问道:
“陈世美,你又在做什么怪?为何建筑营收益少了这么多?”
陈世美眼神飘忽了一下,辩解道:
“公主,要扩张生意,总需要朋友帮衬。”
“不能只让人家出钱,却不分红吧?”
他其实是有苦说不出,赵佶虽然没有给他办事,但在收益上,却丝毫没有客气,直接多拿了一成半。
只是他不敢说出来。
不仅仅是因为曹斌与赵佶的矛盾,还有他自己求赵佶帮忙的目的。
他把同榜契兄调到邓州,就是为了解决老家的隐患,把老家的父母妻儿安抚住,并逼迫原配改嫁。
若真实情况暴露出来,他很可能会被判个欺君之罪。
昭阳公主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她倒不在乎那些钱,只以为陈世美悄悄养了外室,才会如此。
于是杏眼圆睁,愤怒道:
“你胡说,你那些狐朋狗友的钱根本对不上!”
“说!你那些钱到底用到了什么地方?”
陈世美却暗里咒骂,还不是你那兄长不要脸?
没办法解释清楚钱财去向,他只得含糊道:
“公主就不要管了,我自有用处,以后我一文钱都不要还不行吗?”
昭阳公主怒道:“不行,今天你必须说清楚!”
陈世美见昭阳公主不依不饶,也忍不住怒气上涌,冷笑道:
“公主这是急着向曹斌卖好吗?他还不是驸马。”
“放心,不会少了曹斌的钱,公主何必这样紧张?”
他也是被逼到了墙角,只得反客为主,先打断昭阳公主,转移话题再说。
听到这话,昭阳公主怔了一下,俏脸登时煞白,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你胡说,你自己不干净,竟倒打一耙,污蔑本宫清白。”
“你起来,跟我去母后面前说清楚”
说着,就要去拉起仰在床上的陈世美。
陈世美见她稍稍露怯,胆子更大了,一把将她推开,翻身站起来,道:
“哼,你在军营和曹斌发生的事,我清清楚楚,就是去见官家我也不怕”
说完,他抬脚便向外走。
此时此刻,他无比羡慕驸马王深,人家一连收纳了七八房小妾,蜀国公主也不敢说什么。
皇家子女也都是欺软怕硬的,端王如此,蜀国公主也如此,碰到曹斌、王深这样的人就退缩起来。
想到这里,他脚步更快。
昭阳公主美眸含泪,见他决然离去,心中更怒。
咬牙切齿道:“好个负心薄幸的陈世美!你既然这么说,本宫就作给你看!”
忠靖候府。
曹斌正在迎接圣旨,朝廷将在三月中,派五路大军合击攻夏。
他被任命为鄜延军都统制,种世衡副之,率陷阵军与鄜延军,共计五万五千人攻打米脂。
接到圣旨后,曹斌一头雾水地问那传旨官问道:
“本爵出征后受何人节制,圣旨上为何没有任命伐夏统帅?”
既然要分五路攻夏,也应该有个统帅,总不能各打各的。
政事堂传旨官却摇头苦笑道:
“朝廷本要任命潘太师为帅,可佘太君已经言明,绝不在他麾下为将。”
“杨家女将乃是此次攻夏主力,朝廷无奈,只能另选贤能,官家也在犹豫。”
曹斌闻言,不由无语,马上都要打仗了,竟然选不出主帅。
在他想来,如此重大的军事行动,主帅的头衔肯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