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被灌几碗后,梓曦再也提不起一丝余力。腹如刀绞般的疼痛接踵而至,现在这副身躯连喘息都痛苦万分,更何况都过去这么久,或许早已肠穿肚烂、千疮百孔,她绝望地闭上双眼。
“主人!”
“主人!!”
恍恍惚惚中,梓曦好像看到某只一逗就脸红的傻兔子正蹲在面前呼唤着她。
一股热意滑过眼角,倏地,死气沉沉的双眸中重燃起熊熊斗志,梓曦暗自咬紧了牙关,艰难地伸出手臂想要往洞外爬。
她得出去,她得活着出去,她还没见到咪咪这只傻兔子呢!
还想跑?
巫弟子见状直接重重地踩在梓曦的背上。
突如其来的一下重踩,腹部翻涌的越发激烈。咳、咳咳!她猛咳了几口乌黑的鲜血,直接晕了过去。
见状,四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梓曦,满目诧异。死了?
巫师探了探梓曦的鼻息,均匀的呼吸,让她不由得微紧了眉头。不够,药水的毒性还是不够。
巫师瞥了眼战栗的三人,不做声响的背过身,继续往那一大锅药水里添加毒草。
不知过了多久,梓曦才悠悠转醒。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听见几人谈话的声音。
试药等敏感的词汇,让她瞬间睁开了眼睛。她斜了眼面带讥笑的巫师,不动声色地闭上眼睛,侧耳细听。
“今日之事,若敢泄露出去半分,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闻言,三人不禁微微一怔,猛瞥了眼毒气攻心、昏迷不醒的梓曦,不由得面目难色。
巫师斜睨着猛,她不慌不忙地搅动着药棍,如苍鹰般犀利的目光中闪过一束杀意。“怎么,这就难办了?”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话音之外威胁恐吓之意尽显。猛瞬间感觉如芒在背,他吞了吞口水,支支吾吾半天也没从嘴里蹦出半个巫师喜欢的字眼。“我、巫师、她……”
真是够蠢的,这种情况居然还敢跟巫师对着干,呸!他还真是瞎了眼了。如今他与猛、满叔等几人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苟见状连忙挡住神色慌乱的猛,他眼珠一转,嬉皮笑脸地迎合道: “怎么会,怎么会。”
话落,见巫师面色稍霁,两人不由得轻舒一口气,苟斜了眼梓曦微微勾唇,语气果敢的补充道:“此奴隶今日冒犯巫师、触怒神训,此番遭此厄运实乃罪有应得。”
冒犯巫师、触怒神训……好一招杀鸡儆猴,好一个狼狈为奸,高,实在是高。梓曦斜了眼霎时满目春风得意的四人,她目含讥诮昏死过去。
迷迷糊糊中,梓曦感觉被人抬出了山洞。
昏昏沉沉,又一阵天旋地转,她一头扎入干柴堆里。干硬的木柴划破皮肤,扎入肺腑,霎时,乌黑的鲜血顺着干柴汩汩往外直流。
而整颗肺,此刻如同破了洞的气球四处漏风,她不由得长大了嘴巴,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脑海一阵昏昏沉沉,梓曦就这么趴在干柴堆上,再次昏死过去。
等易采集回来的时候,梓曦依旧半趴在干柴堆上。
望着那一根根沾满毒血的木棍,易不由得怒火中烧。这帮畜牲,居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仔细检查完梓曦的伤势,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出干柴堆,细心照顾。
从日落西山到月上柳梢,空旷的广场上升起了一堆堆熊熊燃烧的篝火,看着广场上载歌载舞、欢声笑语的同族,易不禁暗自苦笑。
他看了看依旧昏迷不醒的梓曦,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暗自懊恼:倘若他再勇敢一点,或许梓曦今日就不会躺在这里,昏迷不醒了。
昏暗中,谁也没留意到就算遭遇群殴依旧嬉皮笑脸的易,此刻脸上多了几道银色的泪痕。。
咳咳……轻若虫鸣的咳嗽声,引得易微微侧目。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