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安淡扫了一眼池庭,这才开口道:“右相有话要说?”
“可是对朕这提议也十分赞成,毕竟这历年官员考核也应该是右相协助朕完成;眼瞅着今年这大考即将来临,右相是想出了什么好主意?”
池庭走出来一步,目光在那些文武大臣身上打量了一眼。
不少人都心虚的低下了头,十分胆怯。
这三年一大考,乃是以前必须要做的事儿。
可这些年因为大家都投靠了楚时宴的关系,所以这些所谓的考核竟是都不曾完成过,所写的卷宗不过是胡编乱造罢了。
如今陛下突然将此事提了出来,且亲自下旨意;明摆着是要亲自来考!
大家都懈怠了这么多年,只怕难以通过啊。
池庭笑了笑,看向上方的楚昭安开口道:“陛下!老臣觉得此事不急。”
“哦?”楚昭安诧异的看向池庭,也在等着池庭接下来的回话。
若是池庭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只怕这事儿不好交代了。
“六部三年一考核,乃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难道相爷是想要朕坏了规矩?”楚昭安幽幽的朝着对方开口。
那语气听起来还算平淡,但话却透着一股子震慑力。
倘若池庭应下了,这楚昭安必定会好生对付他了。
满朝文武都看的出来,看似是陛下在跟右相作答,实际上是陛下与摄政王之间的内斗。
此话一出,那些个心中有鬼的六部大臣们将头发埋的更低了,甚至有的迫于压力之下还微微颤抖起来。
“老臣不敢!只是……只是如今不少官位空缺,饶是六部都有不少位置缺乏;所以六部行事无法正常,亦无法如同以前一般行事利落了。”
说白了,就是现在的六部不如以前的六部了。
干事的人变少了,自然能做的事情也变少了。
楚昭安一副没听明白对方话中意思,直言道:“所以丞相的意思是,如今的六部官员都不是干实事的,甚至无法做好分内之事?”
“丞相若是早就发现了此事,怎得拖到如今才来告知朕?”
池庭闻言不禁一愣,显然没想到楚昭安会这样开口。
他看了一眼楚昭安这才继续道:“陛下,老臣不是那个意思……”
“那丞相是觉得六部官员各个尽忠职守?竟是这样,丞相又为何害怕朕严查呢?再说了这三年考核,以前不都好好的吗?六部的众爱卿一心为国,又怎么会出乱子呢?”
池庭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楚昭安?只能下意识将目光落在了一旁。
左相冯安此刻笑道:“陛下!想必是右相大人觉着陛下您太过受累罢了。”
“所以右相大人才会想着将这老祖宗留下的事儿给作罢。”
池庭只觉得这冯安胆子越来越大了,此刻更是这笑里藏刀的模样。
他冷眼扫了一眼池庭,接着道:“陛下!既是祖宗定下的规矩,老臣如何敢胡来?不过是想着如今朝中不少官员缺乏,唯恐陛下身边无人可用,所以想跟陛下提议暂缓此事罢了。”
冯安如今投靠了楚昭安,且受到了重用。
所以心中也是看不上池庭的,巴不得每日跟池庭对着干,给对方找事!
经过几次交锋,自然池庭也是看出了冯安心中所想。
奈何如今楚时宴逐渐失势,自己也无法如同之前那般收拾冯安了,哪怕言语上也得客气两分。
池庭这段时间可是被气得够呛!
楚昭安闻言后,没开口。
左相冯安才偷偷扫视了一眼陛下的模样后,这才对那池庭道:“右相!这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怎好暂缓呢?你这不是在为难陛下吗?既然右相您都说了如今朝中官位空缺的厉害,那还不赶紧多举荐一些贤才能人来,为陛下分忧啊?”
这事儿看似在规劝,实际上则是再一次故意针对池庭了。
毕竟之前那些年,这池庭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可是拉拢了不少能人为自己所用。
可以说朝中各处都有这池庭的眼线。
但上次陛下那彻查贪官污吏一事,却是将那些池庭的爪牙给抓的七七八八;害的他多年谋划,如今几乎毁于一旦。
且上次在金銮殿上,还牵连了池庭。
若非池庭装疯卖傻逃过一劫,当日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呢?
此刻冯安一提起让池庭继续举荐,无疑是在池庭的伤口上撒盐。
池庭气的不轻,深吸一口气后看着面前嚣张的冯安,尽可能让自己语气缓和的开口:“冯相竟如此惦记那些官职,怎得不为陛下寻觅些人才前来呢?也好帮衬冯相啊。”
冯安压根就不接招,反倒是看向楚昭安笑意盈盈道:“陛下圣明,若是遇着了千里马自是愿意当伯乐的;臣年纪大了,如何好费心劳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