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三没察觉到老曹的异常,反倒是叽叽喳喳的继续说个不停:“我离开这七八年,你跟娘受累了;这次中秋咱们几个特意找头头说过了,能够多陪家里人几天。”
“之前娘信中说不是要找个媳妇,让我这次回来相看吗?我寻思着找一个媳妇也能在家好生照看您与娘。”
“毕竟您跟娘逐渐年迈,我一走数月,这无人照看,我心里也不踏实啊。”
听到这里,老曹深深的看了曹三一眼,最终红了眼眶,深吸一口气后开口:“你娘她……因病过世了。”
这话让是曹三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朝着对方看一眼,显然是不信这话!
曹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看着父亲,迟疑片刻开口道:“爹……您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之前我走那会娘可还好好的,怎么会……”
“娘一定等着我回家呢,说不定做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呢。”
“爹,您别胡言乱语;咱们快回去,别让娘等着急了!”
老曹听着曹三一言一语,瞬间老泪纵横。
“孩子啊……你娘她……真的没了啊……”
“咱们辽州城年年水患的事儿你也知道,虽说不至于害人性命,只伤了不少庄稼……但没曾想你娘一心想着给你讨媳妇的事儿,这次舍不得那些庄稼了,想着去救,谁料自个儿被大水冲走了……”
“等到救上来的时候,人已经快不行了;得亏走乡医相救,但也没多久,就、就病故了……”
老曹老泪纵横的开口,他跟妻子一起携手二十余年,眼瞅着孩子大了。
且多年征战,也混了个营长的官。
家里这些年的月俸差不多也能娶个媳妇儿了,眼瞅着一家子越过越好了。
谁知道临了临了的,老伴竟然没了……
这样的念头冒出来后,老曹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他唯恐身后儿子看见了心里更加难受,只能走在最前面,不多时便到了家。
老曹看到这焕然一新的家,感念陛下隆恩浩荡;竟还记着他们这些辽州城受苦受难的三百户人家。
但只可惜……这样的福气,妻子是享受不了了。
曹三流着泪,失魂落魄的跟着父亲回来;便瞧见了眼前的一切。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诧异问道:“这……”还是印象里那个破破旧旧的家吗?
老曹吸了吸鼻子,朝着都城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这一切……都是陛下的隆恩浩荡啊。”
关于辽州城百姓迁移到临沂城的事情,曹三在军营中就听说过了。
当时自己还有些担忧,害怕临沂城的人排外,害怕父母的日子更不好过。
但此刻看着这家中一切构造,竟是极好!
至少见着,比之前他们家里还好上不少。
老曹将曹三的满目震惊,尽收眼底。
接着才继续开口:“这一切,都是咱们那陛下的功劳啊。”
顿了顿老曹才继续道:“之前我想着那摄政王是个人才,所以才与你娘忍痛割爱的让你去跟随他,盼着能出人头地,盼着你能有所成就,日后也能好说门好亲事,谁料那摄政王竟是那样的人……”
“丝毫不将咱们这些辽州城的百姓放在心上,他可还记得当年建立宴军,你们这最早的一批人可都是辽州城的?”
“可记得辽州城有你们这些将士们的家眷?有年迈的父母,幼小的孩子……?”
面对父亲的声声质问,曹三彻底没了话说。
之前在军营中,他便听到些许流言蜚语;说是当日在朝堂之上,陛下提出要迁移辽州城的百姓到临沂城,谁知道摄政王却万般阻挠,觉得辽州城不过三百户人家,倒是没这个必要;还不如将这笔钱留作军用。
当时他们几个兄弟听得这样的话,都觉得是谣言。
毕竟他们跟随摄政王已经七八年了,甚至宴军一开始建立就是在辽州城。
辽州城是他们这些老兵的家乡,甚至有他们这些人的亲人。
谁料,心中一直怀疑的话却从父亲口中得到了证实。
见着曹三不说话,老曹叹了口气。
他望着空落落的家里,不禁叹息一声:“可惜你娘她命不好,早年跟着我便没享过什么清福,如今咱们住上好房子了,你也回来了,结果你娘没了……”
“倘若能够早些将咱们迁移来这临沂城,咱们能够早些分银子种地,你娘她……没准还活得好好的。”
陛下不但将辽州城的百姓迁移来了临沂城,并且还免除了三年赋税,甚至每家每户放粮给钱,甚至给地给种子。
一切都为辽州城百姓做好了打算,盼着他们在临沂城好好地生活下去。
方才一路走来,曹三甚至看到以前的几个街坊邻居,甚至还在临沂城做起了小生意。
曹三听得父亲